最後的結果當然是肯定的,對於這個問題,向來都是以按摩來解決,既不用打針吃藥,又操作簡單易掌握。
這個任務最終交給了硃砂,盛和堂裡的坐堂大夫們都接診過這樣的小病人,治療時蘇禮錚和硃砂都看過,卻唯有硃砂學會了,實在是蘇禮錚在這方面天資尤其一般,怎麼都無法掌握其中的訣竅。
硃砂請夏嵐薇拿了孩子平常用的爽身粉來,又讓蘇禮錚抱著孩子坐在她面前的矮凳上,她則和他面對面坐著,讓孩子的頭枕在她的大腿上。
因為斜頸,孩子一直往蘇禮錚的背後看,怕他哭鬧,硃砂又讓徐魏拿他喜歡的玩具來吸引他的注意力。
一切準備好了,硃砂捏了點爽身粉放在孩子脖子上,一手固定孩子頭部,一手微拿並稍向上提患側胸鎖乳突肌,反複二到三次,然後再一手摩揉患側胸鎖乳突肌,約二十分鐘後以一手扶住患側肩部,手稍用力向下壓,另一手扶持患側頭部上方,緩緩地將患兒的頭推向健側,使患兒頭部在額狀面內作被動側向運動,反複數次後結束操作。
因為是第一次治療,孩子並不舒服,疼得哇哇大哭,眾人不住的哄,卻很難讓他一直不哭,尤其最後扳脖子時,更是哭得震天響,估計隔兩條街都能聽見。
也因此引來了,鄰居探問孩子為什麼哭得這麼厲害,夏嵐薇忍著心疼對人解釋道:“孩子歪脖子了,現在才發現,讓他小姨給做下推拿,第一次做有點疼。”
鄰居覺得好奇,“還能這樣啊,你家小姨是中醫大夫麼?”
“這倒不是,是西醫院的,不過家裡幾代都是開藥堂的。”孩子已經做完治療被哄住了,夏嵐薇便笑吟吟的同人解釋。
鄰居便有些羨慕,“啊喲,你們家真不錯,這麼多當醫生的,以後去看病可以找專家,不用愁掛號咯。”
夏嵐薇心知並不可能如此,專家號也不是有熟人就有的,卻知道解釋了對方也未必會信,便也不欲多講,只是笑笑點頭道:“也許罷。”
硃砂洗了手,走過來沖夏嵐薇懷裡的孩子張了張手,“小姨抱要不要?”
寶寶將臉埋進母親懷裡,好似有些記仇似的不肯看她,她笑了起來,摸了摸他的頭,對夏嵐薇道:“薇姐,明天我把方法教給你,寶寶的情況要連續推拿兩個月左右才能好,到時候我回去了得你給他按了。”
夏嵐薇託著孩子的頭,嘆了口氣道:“虧得你們發現要不然還不知等什麼時候我們才察覺呢,真是……忙昏頭了。”
“天天都看著,太熟悉了就容易看漏眼,一時沒注意也是有的。”硃砂笑著說了句,又拿了玩具去逗孩子,直到孩子為了玩具撲進她懷裡才作罷。
午後雪小了下來,寶寶已經被夏嵐薇帶去午睡,硃砂覺得無聊,只好坐在門口處玩手機裡的消消樂。
可那一關怎麼都過不去,始終差最後那麼一步,玩得硃砂心浮氣躁,幹脆就不玩了。
蘇禮錚此時過來問她:“學校打電話說今天停課,我去接小徐,你去不去?”
“去!”硃砂一聽就跳了起來,她正愁不知能幹點什麼才好。
“那還不去拿圍巾?”蘇禮錚挑了挑眉,望著她有些好笑。
硃砂連忙跑去找自己的圍巾,圍到脖子上後又戴上毛線帽子,手套也戴好了,整個人彷彿一隻圓滾滾的熊,自我感覺有些笨拙。
蘇禮錚卻很滿意她的打扮,“這樣很好,暖和。”
她撇了撇嘴,搶在他前面跑了出門,小跑著下了木製階梯,站在雪地裡團團轉。
從小也是看過雪的,可每次下雪,她還是會興奮得像個孩子,蘇禮錚走在她後面,望著她雀躍的身影,忍不住有些感嘆。
雪天的西塘安靜而清幽,洗淨鉛華的美被成倍的放大,鎮中的小河在雪中更為冷峻飄逸,千姿百態的小橋橫臥於水上,婀娜多姿。
蘇禮錚特地帶著硃砂從煙雨長廊上走過,因為雪天沒什麼人走動,她走在其間,恍惚間便有種庭院深深的感覺,有點寂寥又有點悲涼。
她忽然又想起兩句詩來,“夫何一佳人兮,步逍遙以自虞……”
語氣是有些幽幽的,甚至有點幽怨的意思,蘇禮錚聽了用手扶了扶額頭,語帶嗔怪,“小孩子家家,少讀這些怨婦詩。”
在蘇禮錚看來,《長門賦》有什麼好讀的呢,不過是當傳世名篇看看就罷了,要是真讀進了心裡,難免會移了性情,不見得是件好事。
硃砂卻不以為然,咯咯的笑出聲來,“蘇師兄,你像爸爸你知道麼?”
她笑吟吟的看住他,直到他因為自己的注視變得表情不自然,甚至耳朵都變成了粉色,這才回過頭去,揹著手踱著悠閑的小步伐往前繼續走。
蘇禮錚先是赧然,等看到她得意洋洋的背影,又覺得好笑,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現在像個驕傲的小企鵝。
作者有話要說:
小師妹惱火):生氣!
蘇師兄訕訕):那……再親一下?
小師妹嫌棄):美得你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