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、爆炸加上震動,將他輕易推進戰鬥模式。腎上腺素在全身狂奔,他甚至沒有停下來思考,其實他不根本不用思考,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二天性,而彷彿是與生俱來的本性,他的本性。
他匍匐在地上,江小蕎趴在他的旁邊,心裡憤怒的想,為什麼自己穿了一條裙子,這要是逃跑起來,可以想象到阻力會多麼大,怎麼就會偏偏她遇到這樣的事情。
接著她聽見更多巨響,這跟爆炸聲比起來不一樣,房子沒有震動。這些聲響比較小聲,但更尖銳,有些微迴音。而且此起彼落。
猛然的醒悟彷佛打了她一耳光,整個世界隨之傾斜。
噢,老天,那是槍聲。
她居然會傻得以為那是什麼聲音。
不知道韓宇和李念現在怎麼樣,希望衛生間可以給他們保護,畢竟沒人想要襲擊衛生間。
如果他們要是因為自己陷入血泊中,江小蕎覺得簡直不能想象,重新一次陷入了回憶的噩夢,似乎同樣的爆炸聲和噼啪的剝啄聲交替,讓她整個人都不好起來。
她在黑暗中,聆聽、等候。她不知道她趴了多久。
她聽見自己粗聲呼吸,感覺氣息艱難的滑過喉嚨。她覺得暈眩。她感覺得到心髒慌亂地在跳,感覺得到心跳敲在肋骨上近乎疼痛的節奏。不,她不可以慌——她不會慌,也不能慌。
她滿滿深吸一口氣屏住,讓飽漲的肺穩住心髒,強迫它慢下來。這是她以前面對痛苦時常用的老招數,用來抑制身體的自然反應,以維持紀律與專注。
慢下來……慢下來……她的思緒比較清晰了……慢一點,再慢一點……她輕輕吐氣、再次吸氣,這次控制得更好。暈眩感漸漸消失。不管發生什麼事,她都比剛才更能從容面對。
“慢慢呼吸!慢一點!好啦!”一個聲音讓她突然注意到其實身邊有人。
肖站。
這一刻她該死的痛苦的感覺到怎麼會要再次經歷這些,一次還不夠,還要讓她不斷的提醒自己肖戰是為了她離開的,這一次巧合是再一次的場景,肖站和她。
難道老天爺要她不斷地重複這種經歷嗎?
這樣的折磨還不夠讓人難過和痛苦?
“如果沒事,就和我起來!爬起來!”肖站拉著她搖晃,讓她頭暈目眩,艱難的回答,“你別晃了,我沒事!”抓著肖戰胸口的衣服,襯衫上的紐扣讓她手指刺痛,然後是眼睛裡的刺痛。
用力摸索,才發現一條木屑飛進了她的眉毛裡,血都流進眼睛裡。
怪不得會感覺眼睛刺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