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到這,她調皮地偏過頭,再次對上他的視線。
“在那七秒裡,你一點想把我推開的反應都沒有,第七秒的時候,你選擇回應。”
她眼裡閃爍著的略帶調侃的笑意讓他耳根紅了,心裡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。
或許,用惱羞成怒形容更為貼切。
“黎末,你現在怎麼像個女流氓,你這樣只會讓我更加討厭你。”
他強裝鎮定的回擊,她聽了,再次湊過來,輕啄了下他的唇角,得逞後得意地笑了。
“我只對你流氓啊,怎麼,你想我對其他男人這樣?”
她故意反問,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怒皺眉頭,黑了臉,很不爽的樣子,卻還是嘴硬地說:“隨你對誰去!”
她看他可愛的樣子,忍不住笑了,拉拉他的手,對他說:“我還能對誰?我還不是為了哄好你。”
“路逍言,和好,我們和好。”
她語調軟軟的,拉著他的手,小小的撒嬌,他感覺他心裡崩著的那根弦就要斷了。
不知不覺,他的嘴角想要勾起。
終究,強迫自己冷靜後,他扯開她的手,拿起一邊的柺杖,想要離開。
她死死攥著他的衣袖,不放。
“黎末,你能開玩笑身體應該沒什麼大礙了,你好好休息,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不要。”她回得果斷。
“黎末,別任性。”
“路逍言,任性的是你。”
“夫妻患難,本就應該互相扶持,我一直有勇氣陪你走下去,是你硬要把我推開。”
“結果呢?你放不下我,只會自欺欺人。”
她眼神閃著果決的光,拉著他,硬是不松。
“黎末,我是隻會自欺欺人,你從我身邊逃走好不好?我這個不成熟、殘廢、只惹你哭的男人,你不要了好不好”
說到這裡,他牙關顫抖著,眼睛因為隱忍,因為心痛,變得通紅。
下一秒,她下床,光著腳,從他後背抱住他。
沒穿鞋的她,小小的一團,臉埋在他的背脊,身體微微顫抖,她在哭,淚水浸透他的上衣。
感受到她哭了,他心就像溺在水裡,一步都邁不出來。
“不行,我捨不得。”
“我怎麼可能再找到一個像你一樣的傻瓜,願意把最好的給我,願意守在我身邊十幾年,甚至現在,傻到要放開我的手。”
“路逍言,我們不鬧了,我們好好的,不行嗎?”
他沉默,不忍心再說一句話。
她哭,是他所有的原罪。
她每句話,都能活生生把他堪堪粘好的心,撕得支離破碎。
那一天,他留下來陪她了。
他們在同一家醫院,同一個樓層,很方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