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姐,話我們要講講清楚,你笠大叔是正經手藝人,賣藝不賣身的!
“那阿袁爺爺一定是內男了……”“也不是!你現在沒有內男!”
話題叫趙令然帶的,已經飄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去了。
“既然如此,”這家夥沉思,嚴肅臉,“那我們今天晚上吃什麼?”
“你吃什麼,你做錯事了,沒得吃。”
顧月承暗戳戳地想,太好了,話題終於到我手上了!
“我做錯事了,是我的事。
你不給我飯吃,那是你的事。
這二者並無關聯。
那你為什麼不給我飯吃?”
這個彪悍的邏輯,是不是很眼熟呀?
沒錯,這就是她之前套李三金那個傻紈絝時用的“我又不是你爹又不是你娘又不是你隔壁王大叔憑什麼不可以騙你”的那套邏輯。
圓滑世故,自成一派。
和正常人的邏輯大概也就不小心差了十萬八千裡而已。
好彪悍,好臭不要臉的邏輯哦。
但顧月承又不是李三金那個棒棒糖鯰魚精,輕易叫趙令然這小毛獸給套進去的話,那還怎麼在朝堂這波濤洶湧的地方立足這麼多年。
顧月承也不跟這家夥囉嗦,直接關小黑屋。
本來也沒想著把這家夥怎麼樣。
但這認錯態度實在是……滑不溜秋恨個泥鰍精一樣,不給點顏色看看,簡直要上房揭瓦。
於是,趙令然很成功地把自己坑進了小黑屋。
坑這個東西,就跟天煞孤星克人似的,有時候厲害,不分敵我內外,連自己都坑。
顧家沒有小黑屋這種東西,於是就拿雜物間充當了,這掉了光亮,還小,就是個如假包換的小黑屋。
趙令然很委屈地蹲在裡面,就像莊稼漢子蹲在田埂邊一樣樸實,“俺看上的姑娘嫁給財主做第八十八個姨太太了……”
一模一樣的悲涼,渾身的氣質散發著對生命厚度的拷問。
趙令然這邊是,“俺救的姑娘把俺的光榮事跡告訴了俺師兄,俺師兄就把俺關起來了……”
顧月承當然不捨得真的不給這家夥飯吃,也不能真的叫她在那屋子裡呆一夜。
門前守門的是大花和小朵。
顧月承囑咐了,每隔半個時辰就問問,知不知道錯了,知道了就馬上放出來,豪雞豪鴨豪牛豪朱伺候著。
頭幾個時辰,剛剛進去,天還亮著,這家夥也不餓,耿著脖子不肯說自己錯了。
過了晚飯,顧月承親自來了,他都著急了。
再問,這家夥不說話了。
顧月承急了,開了門。
窗戶被風吹得嘎吱嘎吱響。
窗戶邊有幾個腳印……
灰黑中透著一絲活潑。
嘿嘿,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