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令然覺得萬分無辜,他才從外邊回來,惹到他的總不會是她吧。
本著笨兔子都有三個窩的感人原則,人在江湖走,絕不能暴露自己住哪兒的信念,頂著顧月承陰森森的目光,趙令然撒丫子轉身躥回了……
承慶侯府。
顧月承如見多了眼睛疼一般,緩緩轉過了頭,不再去看,進府去了,邊上的僕役亦步亦趨,只聽他吩咐道,“聖上予我晉升的旨意一下,如這般上門的,只怕會更多,仔細看著,除了我的客人,其餘都不見。
那僕役低低應是。
儀仗隊伍該進府的進府,該回宮的回宮,熙熙攘攘的巷內,轉眼就只剩下了一個人。
只見他屁股也不疼了,身子也鬆快了,瀟灑地一甩跑到嘴巴裡的發髻長墜,追上去看清楚了承慶侯府側門上的牌匾。
巷子裡,一人嚎叫一聲,“多麼羞澀的姑娘!多麼可人的姑娘呀!”
守衛們莫名地瞧瞧對方,誰,在哪,哪有姑娘?
剛才就進去個祖宗,沒有姑娘……
趙令然還是不可避免地回到了顧府。
極為說不上緣由地,她覺得有一點心虛。
蓋因一進顧府,她就被直筆居的下人們,笑著“請”到了直筆居。
頭一回,趙令然見到了直筆居大門合起來的時候,原來瞧著這麼有氣勢。
……
居然把她關在大門外!
晾著她!
那簡直是豈有此理!
這個顧月承,還說是朝廷大員呢?貓狗的脾氣都沒他來得快!
在下人們驚嚇的目光中,趙令然攀爬上了直筆居高高厚厚的牆頭,跨著坐在牆頭,左腳是院內,右腳是院外。
高處不勝寒是真的呢,這小風颳得她嗖嗖的。
沒多久,效率極高的僕役們已經找來了長梯,一個個的如撲向植物的僵屍向她逼近。
被這些家夥扒拉下去,實在沒有面子,還是自己跳下去,會顯得懂事一些。
趙令然知道自己就是那麼懂事的可人兒,所以裙角險險在丫鬟手裡又走了一下,她就自己下去了。
直筆居趙令然也很熟悉,穿著小路就到了顧月承的書房外邊。
趙令然十分猥瑣地趴在門邊聽牆角,可是極不按套路出牌地,門陡然被拉開了,趙令然堪堪穩住身形,出來兩三個官服年輕人,均低著頭不瞧人,他們同趙令然匆匆回禮,便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都是心中裝著夢想的有志青年哪。
“還不快進來。”屋內一道如珠滾玉盤的聲音,含著薄怒傳來。
趙令然摸索著,可能比薄怒略略厚一些,在厚一些,再厚上一些些。
比起盛怒,那是剋制些了。
這家夥心想完了,顧大人這無名怒火果然是朝著自己的,不曉得錯在哪裡,就不能精準地為自己開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