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欣是三房的庶女,平時慣來以自己的嫡妹馬首是瞻。可這次周玉芳被罰,她卻安然無事,讓三太太心裡很不舒服,是以這幾天的日子都很不好過。下了學,就立刻到三房的上房去立規矩。
趙令然看著在三太太面前罰跪,一聲不敢吭,連哭也不敢的周欣,忽然覺得感同身受地委屈。相比之下,雖然顧月承古板,嘮叨,喜歡生氣,但是起碼沒有這麼欺負她。
午時,三太太將周欣遣回。於氏在房內攢著帕子踱來踱去,心神十分不寧的樣子,灰敗頹然的樣子,全不見方才盛氣淩人的樣子。
“全部下去,奶孃留下。”半晌,於氏吩咐道。
“太太。”奶孃如聞著腐臭味的鷹,嘴角上揚,“您想通了。”
前幾日周玉芳從祠堂裡被放出來的狼狽模樣,深深刺痛了於氏的眼睛和慈母心腸,壓抑的內心再次活躍起來。這一次,嫩芽徹底生長發展,變成了參天大樹。
有時候看來絕不可能的鋌而走險,只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。
“沒有那回事兒,你先說說吧。”
“太太,您想想。那趙小姐身份尊貴的確不假,可再如何,那也是個女子。女子,便最重閨譽。便是民間百姓家的女子,尚將那閨譽看得比天重,況且是京中貴女。”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說……”
“奴婢覺得不妨讓咱們公子和趙小姐先見見,若是能日久生情,便不用……”
“不。”於氏冷靜地否決,“以顧月承如今在朝中的地位,他的義妹想嫁什麼樣的人家沒有,權勢顯赫的,不準納妾的,或是前途坦蕩的,那還不是應有盡有。別說顧大人了,便是趙小姐本人說不定也是這麼想的。那咱們去了,極有可能不能成事,還會打草驚蛇。”
“這……”
“如若真的要做,就要做絕了!一絲餘地也不能留。到那時,即使顧大人不滿,可她妹妹已經攢在咱們手裡了,還不是任咱們做主。”於氏的眼睛眯起來,“聽芳兒說那趙小姐是個美人坯子呢。”
“那真是恭喜太太了。”婆子壓低的聲音裡透著陰蛇般的得意,“如若成了,太太將得一個出身好的媳婦,咱們少爺也得一個助力無限的美人兒。”
“我怎麼會拿自己的兒子去冒險呢。”於氏道,“萬一那顧大人打死不肯認呢?萬一他寧願將妹妹遠嫁,也要收拾害他妹妹的人呢?後院那小婦子,養了他十來年了,也該派上用處了。”
於氏低聲,“付耳過來。”
後面的話,趙令然就聽不清楚了,嘴快咧到耳後根了。顧月承臨走前,她答應過,絕不主動生事。那麼這樣,就不算是主動生事了吧。
接下來的幾天,日子過得十分平靜,對於趙令然而言,就是暴風雨前的平靜。
課上,趙令然走神地盯著堂外的樟樹,數著上頭的葉片。她等得幾乎要以為那日聽到的只是個玩笑了。
終於,三太太動手了。
下了學,三太太派來的丫鬟早早在學舍外面等著。
周玉芳詫異地看著自己母親身邊的大丫鬟紅玉,“紅玉姐姐怎麼來了?”
紅玉長著兩個圓圓的酒窩,瞧著十分喜人,話說得也漂亮,“回五姑娘的話,太太孃家湖州那邊兒送來了好些不錯的土産。太太說,趙小姐來咱們府裡讀書這些日子,還沒去過咱們三房呢,這不,請趙小姐過去品嘗品嘗。”
趙令然平日裡在學舍看著好相處,可實際上卻如一隻滑不溜秋的泥鰍,對誰都笑眯眯的,又對誰都不親近。
周玉芳自然也曉得親近趙令然是一件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,是以也甜甜開口相邀,“令然,我外祖母家是湖州首富,每年送些東西過來,裡頭還有番邦的有趣東西。令然去看看吧?”周欣在一旁淺笑著點頭。
“好呀。去吧。”
作者有話要說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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