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述淡笑了笑,“方才你下馬車的時候,我看著你們倆之間有點冷淡。”
她補了一句,“我是過來人,我什麼看不出來。”
安樂剛升起來的一點警惕就消散了下去,心想李述畢竟是和離過的人,對感情看的比她要通透的多,況且李述一向聰明。
安樂沉默了片刻,點了點頭,“我也不知道為什麼,他之前不是都對我很好的麼,為什麼最近忽然……”
說到後面,安樂又沉默了下去。
“哦……”
李述聞言,神情卻並無一點驚訝,語氣很平淡,“這也難怪,任誰被貶了官,想必都開心不起來。”
“貶官?”
安樂聞言卻非常驚訝,“他什麼時候被貶官了?”
李述皺眉,“你不知道麼,前陣子楊駙馬不是從禮部被調入宗卿寺了?”
這又不是什麼秘密,沒道理安樂不知道。
安樂聞言卻更驚訝,“我當然知道這件事,可……可這不是升官嗎?”
從三品到正三品,這怎麼能算是貶官呢。
李述略帶訝異地看著安樂,大概是沒想到她不通朝事已到了這種地步。她解釋道,“禮部雖是從三品,但起碼能做實事,算是手裡有實權。但宗卿寺則是徹底的閑職,官位再高,都是榮養,進了宗卿寺,幾乎就等同於被淘汰出朝堂之外了。”
安樂一時間都懵了,好似無法接受這個訊息。
她此前一直以為太子給楊方升官了呢。
沒想到卻是明升暗貶。
可為什麼楊方受了委屈,一句話也不跟她說呢,如果跟她說的話,起碼她還可以跟太子哥哥鬧一鬧啊。
“為什麼啊?”安樂有點懵懵的問,看李述要解釋,她卻忙抬手止住了李述的話頭。
她也不是全傻,都猜得到的。
先前太子哥哥被父皇禁足,眼看著是跌入了谷底,可楊方卻只是冷眼旁觀,一點忙都不幫。從前花團錦簇時,東宮不缺一朵錦上花,不來幫襯就罷了。可一旦失勢了,缺的就是雪中炭,楊方卻還是明哲保身。
太子哥哥並不寬宏,想必因此就記住了楊方。若不是看在他駙馬的面子上,如今做的只會比明升暗貶更過。
一旦看透了政治下面的彎彎繞,安樂竟有點不能承受的恍惚。她還以為因為自己的緣故,太子哥哥總該對楊方寬宏一些的。
不行,她要去找太子哥哥理論!
好似看透了安樂心中的想法,李述開口就止住了她,“你也犯不著為了這件事去跟太子理論,太子監國,正是繁忙時候,恐怕也沒時間理會你。”
“況且……你們倆感情不也一直淡淡的麼,你在乎楊方的官職大小幹什麼?”
李述的聲音冷冷的,“你若是嫌他沒有實權,配不上你,那更犯不著為此著急了。”
說著她竟笑了笑,帶了一點冷酷的挑撥離間,“我聽說,皇後要給你換更加位高權重的駙馬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