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孝低下頭看著她,笑,“好看。”
他俯下身就去吻她,伸手握住她的腰背,將她的身子掰正了,抵在妝臺邊沿,讓她動彈不得。
他這會兒倒膽子大了?
李述想,剛被她親了還紅臉呢,如今眼看周遭沒人,自己就主動了。
沈孝他就是個悶騷。
吻了片刻,他才離開,呼吸聲湊在她臉上。氣氛極曖昧,好似他下一刻就要說什麼床幃情話。
誰知沈孝眼睫一掀,卻道,“李述,你是個下了床就不認人的混蛋。”
李述一愣,就見沈孝撂下這句話就松開了她,施施然背過身去就走了。
沈孝邊走,邊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還有肩膀,這會兒牙印還疼。她昨晚把他都給榨幹了,結果今早上就把他一個人撂床上。
然後二人剛說的又都是正事,正什麼事,他們的合作關系不是早都破裂了麼。他們現在明明是不正當的奸·情關系,哪兒有奸·情關系開口說正事的。
沈孝剛走回床邊坐下,李述就沖了過來,把他給撞到了床上,壓在他身上,氣勢洶洶,“你說誰是混蛋?”
沈孝眼風掃過來,“說你啊。”
他開始認真細數,“第一次,上床前,你說賞官,下床後你就否了;第二次,床上你說喜歡我,下了床就不認人。”
沈孝記性好,李述幹過的混蛋事他都一一記著。
他去捏李述的下巴,“你如今終於落我手上了,來日方長,且等著我秋後算帳。”
李述被他說的一噎,“你——小心眼!”
二人鬧了一會兒,才並排躺在床上。
雪愈大,屋裡非常靜謐,能聽見雪落在屋頂的聲音。
李述思緒一時間飄遠了,想起小時候,那年她母親還沒去。冬天很冷,可那年宮宴又忘了叫她去團圓,冷宮裡的公主,漏了就漏了。她有點難過,因為能在宮宴上吃到很多好吃的。母親為了哄她,大半夜燒起茶爐子,煮了一鍋白水豆腐。
清湯寡水,但熱氣氤氳。身上衣裳雖不厚,但水汽透過衣服就燻進了冰涼肌膚,豆腐也入口也燙,身上冷意就都散了。
她至今還記得那種感覺。
家的感覺。
李述伸手去摸沈孝的眼窩,“沈孝。”
“嗯?”
“你睡著了嗎?”
“沒有。”
“今年大年夜我們一起過。”
“好啊。”
他握住她在臉上亂摸的手。
大年夜之前,宮裡照例要開廷臣宴。前朝設宴招待皇子與重臣,後宮則招待公主與命婦。
團圓宮宴,極有象徵意義,聽說父皇最近好歹能動彈了,那就肯定會強撐著露個面。
是告禦狀的最好時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