主人下馬客在船,舉酒欲飲無管絃。
醉不成歡慘將別,別時茫茫江浸月。
忽聞水上琵琶聲,主人忘歸客不發。
尋聲暗問彈者誰?琵琶聲停欲語遲。
移船相近邀相見,添酒回燈重開宴……
那個男人衣袂飄飄出現在了大堂的門口。
隋糖淚崩,接下曲調:千呼萬喚始出來,猶抱琵琶半遮面。轉軸撥弦三兩聲,未成曲調先有情……
兩兩相望,在小芳的眼裡,這還真的是久別未見的老情人相會的場景。
院子裡,亭臺曲徑,秋意甚濃,院牆上的那一面爬山虎依然綠意蔥蔥。
那兩個人都魔怔了,彈琵琶的彈琵琶,舞衣袖的舞衣袖。
此曲的尾聲,在那長安城的酒吧裡,向來是隋糖與孔生和一曲的。
……莫辭更坐彈一曲,為君翻作《琵琶行》。
感我此言良久立,卻坐促弦弦轉急。
悽悽不似向前聲,滿座重聞皆掩泣。
座中泣下誰最多?孔生隋糖青衫濕~~~
孔生那個男人向來不爭氣,豈止是青衫濕那麼簡單。
簡直就是淚奔如大江決了堤好嗎?
小芳這個姑娘看著那一男一女兩個人,邊唱邊舞的,將那小院裡能轉的地方都轉了一個遍。
心中突然有一種感覺,都說鮮花插在牛糞之上,樣子忒難看。
如今看來,怎麼覺得這鮮花與牛糞特別地搭呢?
隋糖還算是理智一點,一曲唱罷,看著眼前泣不成聲的孔生。
拍了拍孔生的肩膀。
“男人,好久不見,怎麼還是這樣沒出息。咱們居然還能再見面,不是應該慶賀麼?”
孔生也不示弱:“死女人,人家正在煽情,你可不可以不要打斷我。”
隋糖坐了下來,沏了一杯茶給孔生。
那孔生還吸溜著鼻子,自顧自地煽情。
“哎,我說差不多得了啊,戲精都沒有你這麼矯情。”
孔生還抽抽答答地沒個完,隋糖性子向來直,雖說能在千年之後的世界裡再一次看見孔生,心中已然澎湃不已,但矯情確實不是她的作風。
“我說廚子,喝了這杯茶,再去給我下一碗麵來,想這一口就想了好幾年了。”
這不說不打緊,一說又抽動了孔生的淚腺,那家夥哭起來就沒完沒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