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沒用的,丫頭。”
猝不及防,等隋糖發現不對勁的時候,已經晚了。
老伯背在身後的那隻手卻是握著一把槍,他沒有給隋糖制止他的機會。
那把槍對準了頭部,槍響過後,老伯倒了下去。
那一刻,隋糖淚流了滿地。
這一天,她不知道是如何過下去的。
其實,自己應該早就有明白的。
因為老伯今天穿著不一般,一早起來就身著一件中式的禮服,把自己弄得像個新郎似的。
當時她還笑著說。
“老伯,今天是什麼好的日子,連壓箱底的衣服都拿出來穿上了。”
當時老伯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淡,只簡單地回了一句。
“春天來了,百花開了,穿得喜慶一些,心情也好一些。”
也怪自己神經太過於大條了一些。
眼見著那病毒的解藥一天一天的無望,她知道老伯是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狂人,也不想自己死得太難看,所以他選擇了這麼一種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。
那塊菜地,春天來時,老伯也種上了新的蔬菜。
在那塊菜地的邊沿,有一棵梨樹,梨樹上白如雪的梨花開得如一團白雲。
那白雲飄了絮,揚揚灑灑落了下來。
那棵梨樹底下,一青冢,是老伯想了二十多的她。
這一天,隋糖拿著一把鐵鍬,在那青冢旁邊,從上午挖到了日落時分。
老伯早就給自己備下了一副薄棺材,記得有一回在那地下室裡見到老伯的那副棺材,就問老伯。
“老伯,這身體這麼硬朗,幹嘛早早地就準備這個東西,放在家裡多不吉利。”
老伯輕描淡寫。
“丫頭,人早晚都逃不過一個死,也早晚要躺進那裡面,早準備和晚準備沒有什麼區別。”
只是那棺材太過於素雅了一些,她覺得老伯這下去見了心心念念地那個她。
也算是一個喜慶的日子,所以這棺材也要喜慶一些。
在老伯的工具房裡,翻出一瓶紅漆來,將那棺材塗了一遍。
塗得個紅豔豔的,心情也好像沒有那麼悲似的。
老伯躺在那青冢的旁邊,面色平靜,就好像睡著了一般。
一丕黃土,砌就了一個新冢,老伯孤身了大半輩子,終於與二十年心心念唸的那個人同躺在那梨花樹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