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道這裡的時候,他看了看隋糖。
“我忘記給你介紹他是做什麼的啦,他其實是一家公司的高管,而我當時做的就是我的本行,一個酒吧的舞者。在認識他之前,我本來是有一個固定的伴侶。”
其實這樣的一個同性戀者之間的故事,對於隋糖來說並沒有什麼稀奇而新鮮的,現實生活中這樣的事情多了去了。
她真正要關心的事情是他如何來到這裡來的,如,何,來,到,這裡來的。
但這孔生明顯把她當作了一個傾聽者了。
想一想,也是,在這裡,還有誰有這份閑情逸緻聽他在這裡胡扯,除了來自同一個世界的她。
所以抱著對他的一份同情,勉強聽下去。
“自從那天晚上,我一曲舞下來的時候,他送了無數朵花給我,在他的面前,我徹底沉醉了。不光是他那俊朗的外表,更有著他那淵博的知識,無不一一吸引著我,我沒有片刻的猶豫,就投入了他的懷抱。”
說到這裡的時候,隋糖身上的雞皮疙瘩又掉了一地。
她腦補出一副畫畫,兩個大男人在那邊親密擁抱著的畫面,那不要太辣眼睛了。
切,沒想到只是區區一個穿越問題卻引出一段哀怨的斷袖情來。
那孔生又說道。
“又相當長的一段時間,他每天都回來的很晚,而且見到我也沒有當初那麼熱情。直到有一天,我實在是忍不住去他公司跟蹤了他一回,至今我都會悔,那天我為什麼要那麼做,如果我不那麼做的話,至少我還可以假裝不知道,他也至少還在我的身邊。”
“是發生了什麼事嗎?”
“那天,我開著車偷摸跟著他進了一個小區,眼見著他進了一個單元三樓的一個房門裡就沒有出來。我在外面等了很久,他也沒有出來,心中一股不好的情緒左右了我,我沒有忍住,上前去敲了門。開門的是一位漂亮的女孩,而那個男人此刻正繫著圍裙在廚房裡忙碌著。那女孩問我找誰,我說了他的名字。那女孩就回頭說道,老公,外面有人找你。聽到那一聲“老公”我當時就猶如五雷轟頂似的,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,他已經來到了我的身前,並沒有過多的解釋,只是告訴那女孩,我是他的一位朋友,並平靜的告訴我,他已經和那女孩訂婚了,國慶的時候就要回老家舉行婚禮。既然已經挑明瞭,第二天,他就將留在我處的東西都搬走了,不留一點痕跡。”
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,說到這裡的時候,眼前的這個男人居然泣不成聲起來。
也對,他也頂多隻能算是半個男人,或許半個男人都算不上,在他的心裡,估計已經完全將自己當成了女人了吧!
他斷斷續續地總算講到了重點。
“那天,老天也不給臉,大夏天,雨說來就來,電閃雷鳴的,無論我怎麼求他,他都不肯再留下來。一點都沒有留戀的離開了,留下我一個人在家裡傷心欲絕。傷心之即,看到酒櫃裡的這瓶拉菲,那是他到酒吧給我捧場時點的酒,當時沒有捨得喝,那一晚上,我抱著那瓶酒,傷心欲絕,卻也還是捨不得喝。”
他又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酒,看得出來,他倒是十分的珍惜。
隋糖在心裡就對他這段斷袖情莫名的感動起來。
他繼續說道。
“說來也怪,那天那雷打得勤快了些,一聲接著一聲的,先是幹打著雷,始終不見得落雨。那雨落不下來,我的心卻是一片潮濕。一個人坐在客廳的角落,坐了很久,什麼時候睡過去了也不知道。但是等我醒來的時候,我卻抱著這瓶酒坐在這長安城的街面上,天上的大太陽明晃晃的刺著我的眼睛,周圍全是一群看熱鬧的人。起先,我並不知道我來到了千年之後,還以為是誰惡作劇,後來才慢慢發現不對勁。”
“那你來這裡有多久了?”
“唉……”那孔生又是長嘆一聲。“在這個世界呆了整整六年了。”
隋糖笑了笑。
“不過,看來你在這末世倒是混得不錯。”
“唉,即來之,則安之。起先,我並沒有參透這一點,到處找那回去的通道,後來終於也絕望了,為了生存,在這個世界混口飯吃,又操起了老本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