軒轅念手指敲在桌子上,臉上的溫潤的笑容,許久不曾談及五國國事了,
“舅舅成為西楚丞相之後,鄢都洛家所有的商業實際上也已經成為了西楚的商業,人人都說西楚是鄢都洛家的西楚,可鄢都洛家的私財也在源源不斷的流入西楚的國庫。如今整個西楚的商業都在舅舅的運作之下,其利益已經到了最大。
而且,根據森羅殿的月報,舅舅在一年前便不斷的從四國買入大量糧草,若是現在真的開戰,圍之二三年,絕不會損其根本。何況,西楚雖重商,卻也絕非農事絲毫不行,圍之一年,便可棄商改農。”
容若笑了笑,自己果然沒有選錯人:“而且,如今五國並立,沒有任何一國敢真的圍困另一國三五年,數月之間,天地輪轉,三五年之間,其餘各國定不會作壁上觀。若是如此,如何破西楚?”
“欲破西楚,先破鄢都洛家。”
容若聞言一笑:“鄢都洛家為西楚第一氏族,國中雖有對鄢都洛家不滿者,但終究是螢火微光,不足為慮。”
軒轅念點頭,的確如此:“所以,欲破鄢都洛家,其關鍵不在外,而在內。只要洛陽願帶鄢都洛家離開西楚,西楚商業必崩,破西楚,不過是時間問題。”
容若看著軒轅念一笑,繼續問道:“洛陽為何會帶鄢都洛家離開西楚?如今鄢都洛家風光無兩,何必自斷榮光?”
軒轅念聞言有些心痛,但還是說道:“舅舅心中,有一道傷口,只要將這道傷口狠狠地撕開,他便會離開西楚,只不過,我不希望是我去撕。”
容若一笑,轉而說起北淇:“北淇地處陰寒之地,其土地半數多不可種植作物,主食為奶肉等物,後備糧草不足。且國中蘭澈、蘭澤奪位,北淇帝愚昧,若是長久為戰,不敵東虞多矣。”
軒轅念聽到容若說起蘭澤,微微有些愣神,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,但隨即便對容若笑道:
“北淇士卒勇猛,素有北淇狼之稱,東虞軍隊不敵多矣。若北淇舍持久戰,而取速戰速決,東虞不可與之爭鋒。
蘭澤蘭澈雖兄弟相爭,但若是外敵來犯,必先護山河。而且,北淇有精鐵,其刀劍弓弩皆強於我四國,與北淇相爭,東虞,不一定能佔便宜。”
“若是如此,當如何破北淇?”
軒轅念嘆了一口氣,擲地有聲,一字概括為:“打!”
容若點頭:“北淇人骨頭硬,一戰敗不改其勇,三戰敗不挫其志,唯有不斷開戰,不斷使之敗,日挫其勇,月磨其志,誅其心方可。”
軒轅念深以為然:“打到北淇再也不能打的時候,北淇,才會真的投降,才會真的接受統一。可是如今,能跟北淇一戰接一戰打個不停的,實在是沒有,所以,姑姑才會先動我南燕,想合南燕與東虞之力,滅他國。”
容若喝了一口茶,然後說道:“如今軒轅丞相已死,風嘯林亦死,王上稱王,江益謙一黨尚有殘餘,於外人看來,此時的南燕,內政已亂,是最好的攻打時機。而且風嘯林為王雖一年,卻事事違背明君之道,損南燕國力。”
軒轅念點頭一笑:“相比之下,東虞自姑姑當政以來,國泰民安,國力強大,以東虞之強,之安穩,攻南燕之弱,之政亂,必贏。縱使不能亡南燕之國,割土賠款,亦是東虞之願。”
容若看著軒轅念,目光炯炯:“可軒轅令澤卻忽略了另外的事情。軒轅昭德雖死,北軒轅仍在,北軒轅並無兄弟姐妹相爭之變故,北軒轅,不過是換了一個家主而已。北軒轅尚在,南燕國力便會有一個堅強的後盾。
風嘯林雖胡鬧,卻不曾觸及兵權,南燕兵士訓練如初,武器未減,人數不減反增。江益謙一黨雖亂,連同江益謙,也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。”
軒轅念不由得身體往前傾,單手抬著下巴,笑道:“而東虞,卻也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安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