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回來了。”看清杵在門口的來人,夏辰頓時鬆了口氣,“幹嘛呢,大晚上站門口嚇我一跳……”
祁夜橋沒說話,而是看著他良久,驀地三兩步上前緊緊抱住了他。夏辰愣神,過了幾秒,似乎確認懷裡的人是真實的,祁夜橋長長出了一口氣,喉結滾動,嚥下久久堵著喉嚨口的幹澀,他說:“真他媽想你。”隨即低低笑了起來。
夏辰本想推開他,一聽這話,手上推也不是,摟也不是,尷尬地懸在半空,手指神經質地蜷了蜷。
“想不想我?”祁夜橋問。
夏辰沉默。
“嗯?”見他不應,祁夜橋借機摸了把他的腰,“說話,想不想哥。”
“……不想。”夏辰被他摸得渾身一抖,皺著眉口是心非道,“熱,趕緊放開,我要去洗澡。”
鼻下嗅到淡淡的汗味,祁夜橋忽然一笑,“幹什麼壞事了?”
“什麼什麼壞事。”夏辰推開他,耳根紅透,不知熱的還是其他,他擺擺手趕人,“你回來得正好,快幫我煮碗麵,餓死我了,我去洗澡。”說完匆匆跑了。
祁夜橋眯了眯眼,撚著指尖遺憾地嘆了一聲。
不過一想到研究所再次受創,接下來的日子他不用再因此為夏辰擔心受怕,遺憾的心情立馬煙消雲散,祁夜橋心情舒暢地走進廚房,為心上人煮麵去了。
時間一分一秒流逝,沸水在鍋裡咕嚕咕嚕冒泡,祁夜橋拿著面正要倒,眼前突然一晃,面嘩啦一下全落在了鍋外。
祁夜橋:“……”
“手殘?”門口傳來夏辰懶懶的嗓音。
祁夜橋面不改色將面抓起重新丟進鍋裡。
夏辰:“……”
夏辰表情一言難盡:“髒了就別要了。”
祁夜橋說:“不髒,不然沒面吃。”
夏辰無語。
鍋裡白色湯沫翻滾,煙霧繚繞而上,祁夜橋忽然神秘兮兮地朝夏辰勾勾手指,“過來,哥跟你說個秘密。”
夏辰沒有輕易上當,兩手抱臂靠在門口看著他,“你說。”
“過來說。”
“就這樣說,沒其他人聽見。”
“過來一下都不肯,害羞什麼。”
“害羞屁。”夏辰催促,“要說快說。”
“嘖。”祁夜橋眼角稍揚,剛想說什麼,餘光瞥見一抹紅痕,下一秒眉頭微皺,詫異道:“手怎麼了,劃了?”
夏辰聞言一怔,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下意識順著他的話抬起手看,頭頂一暗,祁夜橋已經走到他面前,抓過他左手手腕,“刀劃的?怎麼不小心一點。”
“不知道。”夏辰見自己手腕前方位置的確有一道十幾厘米口子,可能今晚收草割到一時沒注意,也沒感覺疼,就一直沒看到,便聳聳肩說。
祁夜橋捏了捏他的手腕,不贊同道:“別不上心,這點傷口很容易感染。”
說話期間,或許是祁夜橋那一捏手勁過大,就見原本有些紅痕的傷口突然開始絲絲冒血,祁夜橋嘖了一聲,一邊低頭一邊掏兜拿紙巾。
柔軟的嘴唇觸到面板那一刻,夏辰不知何故手腕輕輕顫了顫,酥麻的觸感一路沿著手臂直沖大腦,撞得他腦中思緒有一瞬間空白。
他說:“就一條小口子,不要緊。”
祁夜橋抬頭,下唇沾了一絲不起眼的血痕。
兩人視線對上。
下一秒,毫無徵兆地,徐徐上升的煙霧像被按下暫停鍵悄然滯留空中,鐘表的分針喀嗒一聲永遠停在數字5——霎那間,所有一切竟是定格。
祁夜橋眼中的笑意還未退去,覺此變故,笑容硬生生凍在了臉上。他下意識去拉夏辰,後者定定看著他,維持與他對視的動作,沒有任何反應。閃電之間,祁夜橋心尖傳來劇痛,那痛來得猝不及防,讓他手指一下痙攣起來,指尖甚至險些嵌入手中握緊的溫熱面板裡——然而當意識到這抹熱度,祁夜橋耳邊倏然響起一道屏障破碎的清脆聲音,眼前畫面寸寸裂開,下一瞬像應聲摔落在地的玻璃,巨響之下眨眼四分五裂、支離破碎。
祁夜橋捂著額頭面露痛苦,就覺一陣翁鳴在腦海中轟然炸開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