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正在給太後把脈，閑淡安靜的表情，擔憂時候的默不作聲，跟當年的她真的很像。
“父皇，”他看見他，朝他行禮。
“太後怎麼了？”楚王踱步到太後的床前，低聲問。
太後躺在床上，神智尚且算清醒，看見楚王過來，情緒突然變的激動，“你給我滾，我不想看見你，滾！”
楚沐忙彎下身去拍太後的背，示意她不要如此激動。
楚王皺起了眉頭，看著楚沐，“是你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了太後？”
他以為，是楚沐為救楚綰儀將今天的事情告訴了太後，以至於太後現在病重。
“還用得著告訴？”一抹涼涼的聲音在楚王背後響起，“現在這件事情宮裡可是人盡皆知？”
江世遠的那身紅衣頗有些刺眼，楚王眸中流露出不悅，“你怎麼也在這兒？”
江世遠扭著身姿來到太後床前，“太後生病了，難道我不應該來看看？”
她帶著微笑，眼裡卻並沒有多大的笑意，“太後，您現在都這副樣子了，也消消氣。綰儀畢竟是他的女兒，他也不會真的對綰儀做出什麼來的。您要是氣壞了，虧的可是自己。”
太後睜著眼睛看著江世遠，已經說不出什麼話來。
楚王的眼神像是要殺人一般，在江世遠停留了幾秒，俯到太後床前，叫了一聲，“母親。”
太後卻不想理他，側過臉去。
空氣中的氣氛有些詭異。
“父皇，世遠娘娘，”楚沐道，“太後現在需要靜養，兩位若是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先回去吧。”
楚沐給了這兩人一個臺階，楚王自沒有繼續耐著不走的道理，況且太後現在，是真的不想看見他。
“母親，”楚王伸手握住太後的手。這個女人，窮盡她的一生，也不過都是為了他好。
對他的態度轉變到底是從什麼開始的？他想了想，是了。是月華去世的時候。
她也總在心裡責備自己，那是她的錯。是她不該將月華嫁給他，不該讓他來受這些哭。
自己母親的本事楚王是瞭解的，她的為人他自然也是瞭解的。他知道自己的母親，並不是如世人所知的那樣善良。以前的她，根本就無法稱之為一個善良的人。
但月華的死就像一個刺，楚王有時候不明白，為何自己的母親反應會這樣大。
太後沒有抽開手，不知道是因為自己沒有了力氣還是別的，她沒有抽開。
那雙老眼渾濁的眼睛，是無力，疲憊。
“兒啊，”她吃力的說出了幾個字，非常的平靜，“不要讓幾個女人動搖你的心，更不要輕易的聽信一個人的話。母親以前是這樣教你的，只是。母親也許錯了。”
杜雨賢在得之這個訊息已經是比較晚了，不是已經晚了，而是很晚。
因為太後，死了。
就在那天夜裡，太後去世。
不知為何，這個訊息，比敬妃去世的訊息傳的還慢，太慢。只是越是這樣緩慢的東西，爆發程度卻是很大的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