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浩珝點頭。
言歡:“我桌子下面那雙粉色老鼠頭拖鞋也是你放的?”
程浩珝還是點頭。
那天她在陽啟和員工一起返工,一直到深夜才回了一趟廠裡,就看到辦公桌底下的那雙拖鞋,當時一股難以言說的心情湧上心頭,笑罵了聲傻子。
言歡沖他勾勾手指,示意他俯身。程浩珝將臉湊近她,閉上一隻眼睛,另一隻眼笑意拳拳看她,言歡迅速伸出手在他腦門兒上狠狠彈了一下,“你是有多傻!”
手還沒來得及收回就被他握住,猛地將她帶入懷裡,言歡掙紮,反而被抱得更緊,頭頂傳來他委屈的聲音。
“言言,你打痛我了,作為補償,別動,讓我抱會兒!”
見她果然不動了,又說:“傻就傻吧,見不到你,天知道我有多難受!每天醒來,我都怕這是一個夢,你的重生是一個夢,能這樣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在你身邊是一個夢……言言,我不想忍受那種相思入骨,痛到無法呼吸的感覺了!”
言歡驚愕,痛到無法呼吸,就是她之前臨死時的感覺吧。
原來愛而不得是這樣的嗎!她反手抱住了他,“阿珝,請你再給我一點時間,我需要好好想想!”她的感情要麼不開始,要麼從一而終,她也不想只是因為感動去接受。
她也分不清自己對程浩珝心裡的那種異樣到底是不是愛,總之不排斥。
聞言,程浩珝又加重了幾分力道。
——“你要勒死我嗎?”
——“我可捨不得!”
——“程浩珝,你又親我!
第二天下午,言歡和榮安華一起去了陽啟,商討後續的事情,很意外的是,和他們談的是雲非宸。
他今天穿的是灰色西裝,劍眉藍眸,雙眼皮讓他的眼睛看上去大大的,鷹勾鼻挺翹有型,薄唇微揚,坐在會議室真皮椅上,十指相交撐著下巴。
見他們來了,讓助理上了茶,道:“二位請坐,今天只談公事,不講情面!”
榮安華心裡咯噔一下,這位表侄的性子他深知,工作上不讓分毫,從不肯吃虧,交給言歡吧,他早就被這些後輩拍在沙灘上了。
他沖言歡擠擠眼,點點頭,言歡會意,替榮安華拉了條椅子,自己也落座以後,拿出手裡的檔案,才道:“雲總,這是貴公司使用這批貨的不良品數和造成的損失,您看看是否有誤!”
雲非宸快速瀏覽了一遍,是他讓人給他們的損失統計報告,只是上面有許多條被人用筆劃去,手寫上了不合理的地方,他不由暗笑,看這字兒就知道是她寫的。
也真是夠狠,要求他們賠償八萬,硬生生壓到四萬,看上去不合理,但又似乎合理。他放下檔案,這次公司損失十萬,對他們來說如同蒼蠅肉,但總歸是他們吃虧,不能白吃。
雲非宸:“於小姐,你這討價還價的本事可真行!”
言歡:“雲總,我不否認我司産出的不良品對貴司造成的損失,我司的情況您也知道,人少地兒小,難免在檢驗時出了差錯。可您要想想,貴司的檢驗部門可是一二十名檢驗員,這麼多人就沒一個發現問題,這說不通吧!”
雲非宸:“就是因為責任全不在你們,所以才讓你付八萬,不然十萬賠款都是你們的!”
……
兩人你來我往,唇槍舌戰,從三點談到六點,終於定下,榮華賠償四萬,並且以後這款貨賣陽啟打八折,時效兩年。
雙方達成協議,簽好賠償書,榮安華和言歡起身告辭,雲非宸靠在椅子上,眯著眼道:“對了,於小姐,照你剛才那樣說,貴司人少地小,說不準兒以後還會有同樣的事發生,要好好解決哦!”
言歡回了一個大大的笑容,眉眼彎彎,她說:“所以我要謝謝雲總,給我們省錢擴建招人啊!要不,您再少點兒?”
榮安華拉了把她,什麼時候要擴建了?什麼時候要招人了?他不知道啊。
雲非宸盯著她那雙好看的丹鳳眼,白色吊帶過膝長裙,及腰的長發披在腦後,面板幹淨白皙,她那一笑,讓她幹淨的臉上有種媚惑的俏皮。
“於小姐是嫌賠款太少了?”他笑道。也跟著起身,看了看錶又道:“好了,公事談完了,也下班了,表叔,於小姐,我請你們吃飯!”
榮安華連忙罷手,“不了,我要回家了,你嬸兒做好飯等我呢!你們年輕人去吃吧,哦,對了,怎麼說也該我請,小於啊,賬你先付,回去給你報銷!”
說完,榮安華一溜煙跑沒影,開玩笑,跟雲非宸吃飯,難以下噎!
言歡還在腦懵中,榮安華的話讓她哭笑不得,既然老闆都發話了,那她就請吧。
——“雲總,賞臉嗎?請你吃飯!”
雲非宸錯開她往前走,走了一陣沒動靜,他便說道:“於小姐是想請我在這會議吃?”
雲非宸選了傢俬家菜館,裝潢低調卻不失典雅,人多也不失安靜,言歡很喜歡,看樣子是新開的,以前經過這裡的時候都沒見這家店。
“拱月灣,這家店真別致!”言歡觀賞了下四周,設計上仿明清,又融合了歐美風,絲毫不顯違和。
雲非宸點好了菜,將選單放置好,抿了一口薄荷茶,才道:“看來我選對了,於小姐很喜歡這裡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