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手忙腳亂地去抓小狗,小狗這回挺乖,我一下就抓住了,然後塞給麻叔。
“麻叔,你看我給您帶的這條小狗,模樣雖然不中看,但還是挺懂事。”
麻叔大概因為穿一身新衣服,向後稍退,表情頗為厭惡:“行了行了,什麼破爛狗玩意,你自個兒玩得了!”
那小狗不知是因為驚嚇,還是怎的,突然竟一泡尿撒下來,撒了我一身。我忙不疊把狗扔地上,大罵蠢狗。本來因捱打蜷縮一旁的牛貴和向東,也按捺不住笑出聲來。
麻叔滿意地點點頭,指著我對朱貴和向東說:“瞧瞧人家,你們倆狗吃屎的東西!淨不學好!行了,都沒事了,趕緊幹活去!”
向東惡狠狠地望著我,朱貴則對向東小聲說:“你說你真有那想法你告訴我,又何苦呢!”
麻叔揹著手準備離開,我及時來了句:“麻叔慢走啊!”
誰知,原本笑容滿面的麻叔突然停住,轉身深吸一口氣,伸手也給了我一鞭子:“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!”
這次的逃跑未遂,造成了兩個後果,一是不知為何,麻叔認定我不是什麼好東西,所以時不時地就拉我出來栽培一番,具體就是當眾特訓,動輒打罵,多長時間全憑心情。
可如此一來,不少人還以為麻叔真的有意“栽培”我,倒少了不少刁難我的事兒。
二是我的胡謅戳破了一張窗戶紙,向東和牛貴突然盡棄前嫌,好得不得了,很有種如膠似漆的感覺。二人一致對我,利用賭博挑撥二人關系的事兒從此變得事倍功半。
話說由於那天下午的一番鬧騰,幹活的事兒給耽誤了,所以雖然已是傍晚,我還得和朱貴、向東一塊掏糞去。
大概是在麻叔面前吃了虧,而我有麻叔“罩著”,朱貴和向東也不好隨意揍我出氣,只好時時變得尖酸刻薄。
本來掏糞有時得兩人搭伴,可那二人自顧搭夥幹活,看見我一個人作難,也不幫一把,還聲言:“有困難找你麻叔去!”
臨到晚飯,朱貴和向東霸佔著飯盆,一聲不吭吃起饅頭鹹菜,滿嘴嘎嘣脆地響,吃得津津有味,我跟那條死皮賴臉跟著的斑點小狗,呆在一邊觀看。
小狗蹲著,我差不多也蹲著,眼看就要剩最後一個饅頭了,我堆起笑臉道:
“我說兩位大哥,這人是鐵飯是鋼,一頓不吃餓得慌。我明天還得幹活不是,如果真餓得沒力氣,這挑糞的活不還得麻煩兩位大哥?”
向東沒好氣道:“你捉弄我們倆的聰明勁兒哪去了?”朱貴打了個飽嗝,用腳把最後的一個饅頭朝小狗踢了過去。
那小狗一下竄出,用嘴在空中接著,跑一邊吃開了。我心想,一個大饅頭還不把你這小狗崽子撐死?也不怎麼追那饅頭,反正已經給狗吃過了,吃一口兩口都是那麼回事。
等那小狗舔舌搖尾吃得差不多了,我準備上前湊合吃兩口,可走到跟前,卻發現把小狗竟然把剩下的大半個饅頭撒上了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