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小單知道喬如晝就在樹後,但卻只是默默換了一個方向,擋去了傅小雙看這邊的目光,也避開了喬如晝的目光。
喬如晝顯然也看到了她的動作,盡管看不見,但她也能想象傅小單委屈隱忍的表情了——
因為有一個人已經在她身後這樣十八年了。
喬如晝沒有去勸阻,只是沿著來時的路往階梯室走。
她臉上頭一回沒了那飛揚跋扈的表情,也沒有觀眾面前的嬌態,甚至在教室後面看到暗中保護白小鹿的顧茂都沒有驚訝,只是無聲地走到他身邊。
顧茂站的地方是個視線死角,教室裡的人看不見他,他卻能縱觀教室裡的百態。
這會他白大褂沒脫,就這麼倚著牆站著,手裡居然摸著一根煙。
那根煙是全新的,在修長手指間翻來翻去,但就是沒被點著。
喬如晝見識過他對煙多麼深惡痛絕,這會見到他反常的舉動,還有他目光落點那個笑容明媚的女孩子,沒有揭穿他,只是說,“她是完成任務才過來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顧茂頭也不抬,只是轉了一下那根煙。
喬如晝似乎習慣了他的態度,也跟著他看教室裡的人,想起剛才發生的種種,忽然說道,“難怪那時候你說你不喜歡我。”
她從沒想過,在妹妹的角度看,她是那樣的。
顧茂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,但下意識回答,“我不喜歡你不是因為這些。”
他的話戛然而止,剩下的一句話被他嚥了下去。
他的目光依舊落在白小鹿身上,後者似有所感地回頭微笑,他明知道她不可能發現他,兇巴巴的目光還是柔和了一下——
是因為只有她的位置。
喬如晝看著他的動作,不知為何笑了一下,說,“是嗎?”
“嘿,茂哥兒。”一個穿著和顧茂一樣的白大褂的眼鏡小哥提著醫療箱走過來,“我好了,回去咯,等會下班約酒吧不了?”
“不了。”顧茂不客氣地撥開他的手,“回去收四葉草。”
“哈哈哈哈,”眼鏡小哥無論聽多少次都還是想笑,雖然知道他是幫別人收遊戲裡的四葉草,還是笑他,“又是你屏保的那個妹妹呀?”
顧茂長眉擰起來,說,“不是妹妹。”
“得,不是妹妹,那我自己孤獨地泡吧去咯~”幾天下來,眼鏡小哥習慣了這位“新同事”的脾氣,拎著醫療箱徑自哼著小曲兒走了。
剛看出蹊蹺的喬如晝明知故問,“我以為你不理她了呢?”
說完,她也不看顧茂,頭一次給顧茂看她的背影,走進了教室繼續聽楚兮講課。
陽臺邊,顧茂最終還是沒抽那根把玩了半天的煙,把煙扔進白大褂口袋,煩躁地哼了一聲,往回走了。
教室裡。
喬如晝看著他走遠,忽然有種在一個局裡看另一個局裡的人的感覺,難得自嘲地笑笑,摸出手機,給喬如墨發了一條資訊。
「喬如晝:我們明天見一面吧。」
「喬如墨:......姐姐?」
「喬如晝:跟著別人的姐姐幾天,連你親姐都不認得了?」
「喬如墨:沒有沒有,明天見。」
喬如晝看著妹妹的回複,想了想,還是把那句“哦”刪了,回了句。
「喬如晝:嗯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