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分鐘後。
白小鹿覺得她有必要收回剛才的fag。
“我真羨慕你們倆,”楚兮哽咽著流淚,不時還打個哭嗝,“為什麼我老是遇到渣男呢,難道我是吸渣體質嗎?”
“我和貓連情人都不是。”白小鹿下意識反駁,從懷裡抱著的抽紙盒裡抽了一抽紙巾遞給她,又說,“你真的喜歡他?”
“廢話,不然我哭啥呢。”楚兮狠狠吸了一下鼻子,擤鼻涕,拿起那杯水要喝。
白小鹿努力回憶楚兮這次染頭發前和她分享的那一任男友,和她所知的寥寥的細節。
好一會,看到楚兮喝水,才突然說,“別喝了,睡前喝那麼多水不是會水腫嗎。”
“嗯,我也記得哪個人告訴過我。”楚兮舉著杯子愣了一下,沒想起來。
白小鹿這才說,“這是上次你告訴我的。你說這是你剛分那位教你的,興奮地和我分享。”
楚兮放杯子的動作頓住,良久,才忽然嘆了口氣。
白小鹿看著她這幅樣子,仰頭想了一會,問她,“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十歲那會,為了一個五毛的冷狗冰淇淋,跑了雁塔區所有的商店。”
“嗯。”楚兮點頭,那是她少有的陪白小鹿發瘋的經歷。
“那你從認識上一位到和他交往才過了多少分鐘?”白小鹿接著問,“那你還記不記得,你真的傷心的時候是怎麼哭的?”
“扣扣——”房門在同時響起。
那是顧茂在提醒她睡覺了。
楚兮看了看鐘,十二點了,為了美容覺她也得睡了。
於是兩人便去刷了牙,關了燈,一起躲進被窩。
楚兮看著天花板的草莓小夜燈,想到了許多過去的事情。白小鹿說的沒錯,她小學那會可以為了一個雪糕跑了一個雁塔區,初中可以為了證明自己而拿到全科狀元,高中可以為了鎮魂司而和家裡反目推翻一切重頭再來。
可是現在長大了,卻可以因為出雙入對的需要,隨隨便便換了這麼多人。
而她對自己所謂“很喜歡很喜歡”的人一無所知。她甚至不記得他的喜好、長相和經歷這些最基本的事情。
或許她哭只是因為她覺得不停換人不停逃避,很累了。
想著想著,楚女王突然發現,“逃避”這個不存在於她字典的字眼居然出現在了她的想法裡。
“真操蛋。”人前冷酷霸道總裁形象的楚兮少有地說了髒話,手背搭在眼皮上,長出一口氣,“我真佩服你的勇氣。”
“哪有什麼勇氣。”
白小鹿的聲音出現在她耳畔,她感覺到白小鹿拿開她擋住眼睛的手,屋頂的草莓小夜燈變換著光影,讓人感覺到寧靜。
“一輩子這麼短,不去愛自己喜歡的人,做自己喜歡的事,豈不是太遺憾了嗎?”
“......”
楚兮心裡一顫,垂下眼簾,不知道想到了誰。
這下楚女王的美容覺徹底泡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