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他又在發呆,陳仰很是好奇,扳過他雙肩就是一陣搖晃:“回魂了三公子!這麼出神,你在想女人啊?”
韓朱邊隨他搖晃邊搖頭,為自己辯解:“不是想女人,是想我內人……”
陳仰突然就頓住了。他盯著韓朱,目瞪口呆好一陣,大概覺得以韓朱這副懶懶散散渾渾噩噩的性子,根本就不會正經地說出“內人”二字。
韓家韓朱三公子難道不該單身逍遙一輩子嗎?這樣才符合人設好不好!內人是個什麼鬼啊!
“不是內人,是我未婚妻。”發覺好友目光灼灼,彷彿要把他吃了,韓朱自知失言,忙改口,“她去做危險的事兒了,故我才如此擔心。”
哪知陳仰更不依不饒,他大聲道:“做危險的事?有沒有搞錯?韓朱你是個男人啊,怎麼能叫自己的女人去涉險?”
所幸此時的雅間只有他二人,韓朱只好報以苦笑。他倒想替俞昭涉險,但是,他一點武功底子都沒有,搞不好進綠央山的是韓朱,出來的只剩了一副骨架。
“多久了?”陳仰忽然又問他。
韓朱莫名其妙:“什麼多久了?”
“你和你未婚妻啊,當然是相處多久了!”陳仰白了他一眼。
“三個多月吧……大概。”
“好看嗎?”陳仰嘿嘿一笑。
“……”這下輪到韓朱翻白眼了。不過他的眼睛還沒好全,恐翻白眼會疼,他幹脆直接踢了陳仰一腳,“好不好看都是我的人,關你什麼事?”
“哎呦喂!三公子見色忘友啦!”陳仰故意痛呼,一溜煙跑出雅間,估摸尋茅房解手去了。
想起俞昭的事,韓朱心情本就不太好,此時又被好友一通狂轟亂炸,腦子更亂了。他伸手取過茶杯,卻突然發現茶水不知何時傾倒出來,恰好將他新寫的“伊人挽蓮歸,水痕沾衣濕”浸得模糊不清。
十六
“三少爺!三少奶奶來了!家主叫小的趕來給您帶個話!”
一個冒冒失失的韓家侍從闖入正吟詩作畫的雅間。一眼瞅見正執著畫筆的韓朱,侍從忙不疊稟告。
所有公子哥都愕然一陣,而韓朱則霍然起身,不顧只畫了一半的丹青,幾步走到侍從旁,一把揪起他的衣領,又驚又喜:“你說什麼?阿昭……來了?!”
侍從一愣:“三少爺,小的不知‘阿昭’是誰……”
“速速備車,回去!”韓朱話剛落又改口,“不,不必備車!給我一匹快馬,我自己回去就是!”
“是是!”侍從來不及歇息,又馬不停蹄地沖下去尋馬。
“韓公子,出什麼事了?”有公子哥不解地問。
“問陳公子吧,他知道。在下先失陪了!”韓朱直接把鍋丟給陳仰,自己急急離開了雅間。
面對諸位好友投來的目光,陳仰尷尬地咳嗽一聲,拿起一旁的摺扇扇了扇:“說來話長,要不就由仰去點些茶點,咱們慢慢提?”
十七
一路策馬狂奔,很快到了家中。
草草向父親請過安,問清俞昭去向,韓朱急忙趕去自己的住處。
未至門口,便聽人於房中笑:“將衣服放這裡就好,我自己會換,不用麻煩你們。”
又聽一婢女顫聲問:“那、那婢子們給少奶奶把血衣漿一漿……”
“不用了。”俞昭正微笑搖頭,背上一暖,一個人牢牢撲在了她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