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支著下巴,望著那邊,情致極好。
不知過了多久,前面映下來一道黑影,她興盎然地攤開,“將東西帶過來了?”
那道黑影巍然不動,這時候,她才發覺黑影貌似比盛盞高大許多。
心口一跳,慢慢轉過頭,熟悉而俊逸的臉龐映入眼簾。
眼眶驀的一熱,她慢慢站起身,張嘴,“表哥……”
皇上一步上前,一把將她扣進懷裡,勁極大,好似要將滿腔思念全部化為力氣,恨不得將他融入自己身體裡。
“表哥!”柴未樊回抱住他,靠在緊實的肩頭,嗅著熟悉的味道,她呼吸漸漸急促,眼淚緩緩滑落。
以為思念不深,原來心已經那麼空,以為不會狼狽,但當她出現在面前,所有理智都化為了荒蕪。
皇上深深吸了口氣,“樊兒,朕來了。”
柴未樊緊緊攥著他的衣袖,哭得不能自已,過了好久,她才從他的懷裡抬起頭,脈脈看著他,慢慢撫摸他的臉龐,“表哥,你瘦了。”
不僅瘦了,還黑了。
她不在的時間,他果然沒好好照顧自己。
皇上同樣撫摸她的臉,擦去她臉上的淚痕,半晌,說:“你反而胖了。”
聞言,柴未樊臉龐一紅,除了剛過來兩天,她既擔心太皇太後對她和姑母有意見,又擔心他在皇宮吃不好睡不好,著實擔驚受怕了兩天,但後面,日子實在不能不說愜意。
皇上慢慢笑道:“這樣很好,我做著許多,不正是希望國景昌隆,我在乎的人能夠如意喜樂。”
柴未樊抿唇,不好意思地笑笑,將他拉到椅子邊,坐下,迫不及待問道:“表哥,你怎麼來了?我們是不是要回宮了?亦或者,你會在這裡多住一段時間?”
聞言,皇上微微沉默,片刻,他輕松回答:“我來給祖母請安,順便看看你,明早便返回京城,至於你們,現在時節這麼熱,住在這裡不舒服嗎?”
陡然一陣熱風拂過,吹亂了柴未樊的頭發,視線對方也遽然變得模糊起來。
她慢慢松開抓住他的,垂下眼簾,黯然,“所以,我們還要分開一段時間?”
皇上急切地重新握起她的,“樊兒,你相信我,等不了多久,我便能光明正大地朝世人宣佈娶你為妻。”
柴未樊吸了下鼻子,片刻,她驀然笑開,拍了下他,“好了,表哥,我知道,我都知道……”這樣說著,她嘴角的笑容卻越來越苦澀。
她哪裡是稀罕皇後那個位子,她所奢望的,不過是常常見到他罷了。
皇上心髒陣陣抽痛,再次將她攬入懷裡,“樊兒,我對不起你。”
柴未樊急忙搖頭,“表哥,你很好,真的,在我心裡,你是最好最厲害的人。”
兩人緊緊擁住對方,一時之間,萬籟俱寂,只有呼吸響在耳畔,好像能彼此相擁到永遠。
盛盞急匆匆轉過彎,身後跟著幾個小太監,一抬眼,便看見亭子忘情相擁的二人,她心裡咯噔一下,頓時停下腳步,轉身,喝住眾人。
“停下!都停下!姑娘不在亭子裡,好了,先抬回去吧。”
眾人面面相覷,不過無一人敢反駁,只好委委屈屈地抬了回去。
嘆口氣,盛盞轉頭望向亭子,她正想跟姑娘說,剛剛皇上過來跟太皇太後請安了,想著姑娘應該願意過去看一眼,沒想到……她微微一笑,皇上在乎姑娘,姑娘將來的日子才不會難過。
兩人靜坐了會,皇上拉起她,跟她說:“我帶你四處逛逛,當初我在這個園子裡發現了很多寶貝。”
柴未樊好奇地跟著他走。
兩人首先來到一處假山後面,皇上指著裡面那個洞,說:“那個洞靠著外牆角,外牆角邊還有個狗洞,這個狗洞直通向外面的雜役房,雜役的院子有個通往外面的小門,我當初經常透過這裡溜到雜役房,再透過那個小門溜到外面,再順著小道跑到離這不遠的一個縣城玩。”
聞言,柴未樊分外驚詫,不僅驚詫他能發現這麼個隱秘的地方,更驚詫他居然還有這麼調皮的時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