宮女重新將她壓下去,給她蓋好,“姑娘,您快躺好,剛剛落水,若是著涼生病就不好了。”
柴未樊依言躺好,又擔憂問道:“長公主,二公主和建安郡王府小姐都沒事吧?”
“都無事,只二公主落了水,長公主正在那裡照看二公主,建安郡王府小姐貌似在照看酈世子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柴未樊放下了心。
寧靜了會,轉而又想起皇上的話,她心髒漏跳一拍,轉過身,面向窗戶,又想起今晚的刺殺,到底是誰,這麼想要表哥的命?當初在獵場便是,幸好表哥人大命大,一直都轉危為安,想起這些,心裡一時紛亂。
經過此次危險,眾人也不敢在外面停留,飛速回了宮。
惠太妃抱住臉色蒼白的柴未樊,痛哭失聲,“我兒,你怎麼總是命途多舛。”
柴未樊雖然還有些後怕,但這次不必獵場那次,她無甚大礙,便笑著安慰惠太妃。
“我沒事,姑母,你應該換個角度想,我雖然每次都倒黴遇險,但每次都能大難不死,常言道,大難不死,必有後福,樊兒的後福都在後面呢。”
這麼說一通,惠太妃心裡安慰極了,轉而想起悉兒,怒道:“這次這件事一定不能就此輕拿輕放,京城境地,天子腳下,卻悄無息地冒出此等違逆之事。”
尤其兩次都涉及到她最在乎的兩個人,想到這,惠太妃恨不得將背後黑手食其肉啖其骨。
柴未樊也很生氣後怕,但她想不出滿朝文武,江湖天下,有誰會恨表哥到這種境地,而且還能擁有這種能力。
最起碼,必須是熟知表哥動向的人,表哥這次出來逛七夕,宮裡只有幾個主子和貼身大宮女大太監知道,其他人都以為表哥還待在紫宸殿中處理朝政呢。
最大可能是宗室之人,柴未樊眼神微微一眯。
上次皇上受刺,太皇太後震怒,滿朝文武震蕩不安,此次,後宮卻驀然平靜下來,卻比上次滔天駭浪還要讓人更加不安,彷彿隨時都可能翻起一場血風暴雨。
柴未樊足月出生,身子一直康健,這次落水,雖然在水裡飄了會,但也沒生病,倒是二公主,此次落水回來就發燒了,幸好不重,喝了兩貼藥就好了。
再一個就是皇上,之前皇上說他是早産,之前身子其實不大好,她還不信,此次落水後,皇上發起了高燒,甚至一度陷入昏厥,前兩天才輾轉醒來。
柴未樊想起表哥跟她說的話,焦灼擔心又坐立不安,直想沖到紫宸殿看看錶哥的現狀,只是太皇太後下令無事不得煩擾皇上休養生息。
如此平靜幾日,暴風雨前的寧靜,一日,太皇太後突然將文和皇後召進了壽安宮。
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天太皇太後跟皇後說了什麼,只知道皇後出來時面色青白麻木,身子搖搖欲墜,回去便病了。
三日後,文和皇後斃。
至於文和皇後孃家施府,一月後被皇上尋了個緣由抄家,降為庶民,五代之內不得入仕。
柴未樊怔怔地聽著這個訊息,半晌沒反應過來。
她突然想起當年見到皇後時,那時她還是一個不惹人眼的小孤女,和姑母住在保春殿,透明度日,某日和宮女出去閑逛,見到了雍容華貴,大方高貴的皇後和她的嫡親妹妹,施幼蕙像逗個玩物似的隨口逗她,至於皇後,從頭到尾都沒看她一眼,彷彿她只是地上的塵埃,根本不堪入她的眼。
一時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,痛恨?酸脹?迷茫?
皇後為什麼要這麼做?先皇去世又不是表哥動手,她為什麼這麼恨表哥?她手裡又怎麼會這麼大一股勢力?
她以為,寧王的可能性較大來著。
太皇太後沒有將這件事公開,應該一是不想皇室被人恥笑,二是顧及先皇的面子,不忍他光潔聖明的身後名蒙羞。
因著這些事,柴未樊心情很是低迷了一段時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