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眼望向皇上,小聲道:“表哥,聽說福朵大兄打算回去了?”
“嗯。”
“那福朵呢?”
皇上看向她,不明白她的意思,“什麼福朵?”
“你怎麼想的?”柴未樊小心翼翼看著他,“表哥你會留下福朵嗎?”
聞此言,皇上臉立即一黑,咬牙問道:“那你覺得朕應該留下她嗎?”
柴未樊張嘴,“表哥顧慮甚多,想必自有自己的看法,福朵身兼重任,千裡迢迢來到咱們大酈朝,無論您還是那邊,對此事應都仔細斟酌過,即使你想留下福朵,我也無話可說。”
隨著她的話語緩緩道來,皇上的臉色愈發青黑,最後甚至想一拍而起,把她轟出去,省得她巴巴跑過來,專門往他心上戳下一個又一個的黑洞。
“只是,”柴未樊垂下眼,“福朵卻是我的好姐妹,我們相處這段時間,十分處得來,姐妹情深,我實不願讓她傷心,況且她還是我和二公主的救命恩人,表哥,就當表妹求求你,如若非是必要,你別強留下福朵好不好,她不屬於這裡,她的心,她的性情都不適合這裡,這裡只會束縛住她,白白葬送她的大好年華。”
皇上怔怔地看著她,片刻,恍惚道:“你說什麼?”
柴未樊心下更遲疑,“表哥,我,我說的句句真言,你好生考慮下好不好?”
她不願難為表哥,卻更不想讓福朵難過一生,況且若表哥真的娶了她,她要怎麼再去面對他們,只要想想,她就心痛得難以自已。
不過一會功夫,皇上眼前一亮,眼睛裡迸發出極為攝人的光芒,緊緊鎖著她,問:“你不願洹河公主留下?你不想讓朕娶她?”
柴未樊咬唇,片刻,狠下心一點頭。
皇上立即一掃之前的陰鬱,神光煥發,就連身板也挺直幾分,嘴角不禁帶上笑意。
“你放心,我從未有其他心思。”
柴未樊茫然抬頭看他,皇上卻含笑不語了。
從紫宸殿出來,回到永和宮,下午,洹河公主便急急找了過來,問她情況如何。
柴未樊說:“表哥沒明言,但是我瞧他把我的話聽進去了,你別擔心,我過兩天再好好勸勸,表哥一定會幫你的。”
洹河公主大大鬆了口氣,拍拍胸脯,道:“那就好,大兄那裡說不通,我只能寄希望於你們了。”
柴未樊卻有點擔心,“若表哥推拒了這件事,你回去之後,你阿父會不會怪你?”
洹河公主無所謂一笑,“不用擔心,我阿父很疼我的,即使暫時生氣,也不會長久,我多認錯,說兩句好話,他肯定就不生氣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停了會,柴未樊跟她閑聊,“福朵,你在你的家鄉有心上人嗎?
洹河公主搖頭。
“這樣啊。”柴未樊低下頭,不再多言。
洹河公主坐到她身邊,問她:“樊兒,你有喜歡的人了嗎?”
柴未樊臉龐一紅,默默不語,半晌,輕輕點頭。
洹河公主一點不意外,“是皇上嗎?”
柴未樊猛然站起身,瞪大眼睛看她,似乎被嚇到了。
洹河公主笑笑,“我觀這宮中也沒其他適齡的男子了,你那個宛哥哥,我知道你一直當他是親哥哥般,只有皇上,你對他,他對你,是不一樣的。”
柴未樊茫然,“我對他?他對我?不一樣?”
“對啊,你始終沒辦法將他看作親人或者朋友,兩人又如此熟撚親密,豈不就只有情人了。”
柴未樊被她說的臉皮發熱,但細細一想,卻又正是這個理,她從未認真把他當作表哥,雖一直叫著他表哥,但心裡從未這麼認為過,一開始只是怕他,後來卻生出了許多莫名心思,直至今日,那些心思漸漸發酵催化,最終漫化為這令人心腸酥軟的感情。
洹河公主繼續道:“何況,皇上對你也不一般,我雖不懂感情,卻知道只有喜歡一個人,才會時時注意她,不捨移開一絲一毫,也許你沒發覺,但我仔細觀察過,只要你出現,他的眼神就從未從你身上離開過。”
柴未樊臉上一時空白,慢慢的,她張大眼睛,巨大的驚詫,不可置信等盈滿眼眶。
“你,你說,表哥他,他對我……”
她有些語無倫次,說話都結結巴巴,一口氣喘不上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