酈至惑看向她來的方向,那邊應該是皇上營帳的方向吧,她去過皇上的營帳了?
想到就問,“你見過皇上了?他,還好嗎?”
柴未樊驚訝,沒想到這位酈世子居然如此心細如絲,還能推測出她見過皇上,不過這話肯定不能應。
她搖搖頭,“我就在門口看了眼,沒能進去。”
“哦。”酈至惑臉色沉沉。
柴未樊覺得有些不對勁,沉靜半晌,才反應過來原來這次酈至惑臉上臉上毫無笑意,之前他們每次見面,他都一副率性而為,清朗毫無心事的模樣,即使性情有些過於耿直,但也讓她好感倍增,怎麼今日……
她小心翼翼,“世子你沒見過皇上?”
他剛剛貌似還問她皇上情況如何,身為皇上的侍衛,他應該比她更清楚皇上的情況才是。
酈至惑臉色更沉了,“太後娘娘暫時免了我的職,讓我負責巡視營地。”
柴未樊大吃一驚,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波及到了他,他雖然也領著皇上貼身侍衛一虛職,但他早早被皇上放出去,現在主管城務司那邊,侍衛那職只擔個虛名,許久沒貼身伺候皇上了。
想到皇上大為好轉的情況,柴未樊心裡又一鬆,表哥醒來後,肯定會對他們重新定義,至於酈至惑,乃是皇上心腹中的心腹,又與此次疏忽事件毫無幹系,皇上肯定會保他,她知道表哥現在正是用人之際,所以對他一點也不擔心。
於是勸道:“待過幾天,皇上醒了,肯定會對你的事情有所交代,世子不必太過憂心。”
聞聽此言,酈至惑濃眉一揚,眼角斜斜抿起,“柴姑娘是說,皇上情況大好了?”
說到這個,他一掃剛才沉鬱的表情,容光煥發,彷彿立即就要恢複往常心無顧及的沒心沒肺面孔。
柴未樊卻心下一驚,怪不得表哥會第一個重用他,沒想到憨厚耿直的面孔下卻藏著一顆七竅玲瓏心思,她也不多說,只微微笑道:“謝過世子此次探望,未樊就不叨擾世子了。”
酈至惑點頭,“看見你無恙,我就放心了。”
說罷,他咳嗽一聲,“我也能給螢螢交代了。”
柴未樊抿唇笑,目送他轉身離開,倏忽,聯想到一件事,忙叫住他。
“世子!”
酈至惑轉頭,疑惑。
柴未樊望著他,斟酌著慢慢說:“你昨個救了二公主,二公主十分感激,一直想當面謝謝你,不若你順道去看看二公主。”
酈至惑沒多想,只揮手說:“那是我職責所在,你轉告公主,請她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這個木頭腦袋!柴未樊暗暗啐道。
“你不瞭解二公主的性子,她這人最是心善軟和不過,如沒能當面朝你道謝,她肯定會一直放在心上,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穩了。”
酈至惑瞋目結舌,“二公主這樣別扭的性子?”
柴未樊:“……”
他卻擰眉,自顧不耐,“真麻煩,我實在沒心思去見那位公主,罷了,改天走一遭便是。”
想到阿採這兩日提起他時嬌羞的樣子,又目送他大踏步前進,虎虎生風,毫不留情,柴未樊嘴角一抽,默默給二公主點蠟,不明白她為什麼相中了這根木頭。
用過晚膳,柴未樊再次帶著卷碧朝皇上營帳走去,經過此次事件,太後娘娘特地告訴她,如果她以後想來盡管來,但最好挑沒什麼人的時機,別讓別人看到。
兩人來到門口,恰巧就碰到衛元洲出來。
他身子踉蹌,竟然跪到了現在,柴未樊心裡十分過意不去,給他行了個大禮,道:“衛世子,都是未樊的錯,連累您至此。”
衛元洲急忙錯過身,擺手,“柴姑娘不必這樣,這都是為了皇上好,微臣做這些乃是本分。”
柴未樊望著他皎皎如明月的臉龐,心下感嘆,這位衛世子真是個忠心耿耿又能言善辯的玲瓏人,卻不知什麼時候跟皇上關系那麼好。
她不再多說,“那我先進去了,衛世子慢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