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順達轉過身,欣喜若狂,“太後娘娘,皇上有動靜了!”
太後面色驚喜,半是大喜過望半是不敢置信,小心翼翼問:“果真?”
許順達“砰砰”磕頭,“奴才不敢撒謊!”
太後連忙看向圍在皇上身邊的太醫,急聲,“怎麼樣?皇上醒了嗎?”
院正給皇上看過眼睛,舌頭,把過脈等,轉過身回複太後,狂喜道:“啟稟太後娘娘,皇上果真大好了,脈搏穩而有力,剛剛還試圖睜眼來著。”
太後後退幾步,一個不穩差點摔倒,立刻被身旁此後的嬤嬤扶住,她握緊嬤嬤的手,淚眼婆娑,十分激動,“好,好啊!”
嬤嬤也掉下眼淚,咧開嘴笑,“娘娘,您聽,皇上大好了,奴婢就說,咱們皇上是真龍天子,勢必受天地神靈護佑。”
太後閉上眼,眼皮顫顫,只覺整顆心立即從烈火焦油碳烤之中溜了出來,渾身輕輕蕩蕩,仿若飄在半空。
“再仔細為皇上診治,配一貼藥方,許順達著人好生伺候著。”
“是!”
太後娘娘睜開眼,慢慢看向柴未樊,“樊兒,你跟哀家出來!”
哭得不能自已,憂懼與狂喜交加的柴未樊身子一僵,半晌,她低下頭,溫婉順從,“是,娘娘。”同時悄悄用帕子抹去了臉上的狼狽。
一聽,許順達立即坐立不安,悄悄看向衛元洲,衛元洲漫不經心點頭,讓他不要擔心,他自個轉身跟著柴未樊出了內室。
剛走到外面,柴未樊就“撲通”一聲跪到了地上,請罪,“樊兒違背娘娘懿旨,請娘娘治罪。”
衛元洲幾乎同時跪在了柴未樊身邊,聽她說完,才道:“這件事不怨柴四姑娘,是微臣膽大妄為,聽聞皇上一向寵愛這位柴姑娘,是拿她當親表妹看的,微臣想著聽到柴姑娘的聲音,皇上內心興許有所觸動,所以貿然將柴姑娘請了過來。”
他抬起頭,“幸好皇上真有好轉。”
一開始,太後娘娘望著柴未樊,臉色冷淡,沒半點反應,聽到衛元洲的話,表情才稍緩。
衛元洲立即笑道:“微臣想,皇上定是先聽到柴姑娘的聲音,後又聽到娘娘您過來,內心赤子情感迸發,所以才艱難萬險摒棄黑暗,回到人間,盼能一直孝順娘娘左右。”
聽完這些,太後娘娘已經恢複慈愛,她讓身邊的宮女攙扶柴未樊起來,讓她上前,拉住她的手,說:“哀家知道你跟皇上兄妹情深,你擔憂皇上心之切,哀家沒怪你。”
柴未樊愣愣的,轉眼看向衛元洲,衛世子這話說的巧,將所有錯都攬到自個身上了。
怎麼能害了衛世子?
她要再跪下,說:“娘娘,這事情都是樊兒的錯,不該任性妄為,世子是被樊兒請求,推辭不過才……”
衛元洲無奈嘆一聲,“娘娘,柴姑娘心地善良,她常年住在宮裡,伴與您身邊,知道您不捨得罰她,所以想把臣的罪責也摘出去,臣不勝感激,若是太後娘娘真的讓臣少受點罰,臣肯定每月都去延昌宮給娘娘請安。”
太後娘娘已然笑道:“你這嘴皮子若用在你母親身上,讓她少數叨你兩句,豈不比在哀家跟前討巧的好。”
衛元洲眨眨眼,“在您跟前跟在母親跟前是一樣的,反正母親最信您的話,您多說臣兩句好,母親回去肯定怎麼看臣怎麼順眼。”
太後指著他,笑,“你呀。”
太後娘娘沒進宮前,跟勇毅侯夫人是手帕之交,關系極好,後來兩人一個進宮成了皇後,一個成為了侯夫人,關系也沒淡去,侯夫人常常進宮看望太後,後來有了衛元洲,每次進宮都會帶上衛元洲,太後一生無子,十分喜愛小孩子,可以說,衛元洲幾乎是太後看著長大的,太後對他的疼愛之情不亞於當時被抱養到太後身邊的二皇子。
所以,他才敢將罪責給攬過來,他知道太後仁慈,又一向疼愛他,加上柴未樊是惠太妃親侄女,皇上親在心裡的表妹,太後肯定會給幾分面子。
只是,他將兩人的關系定位為親表兄妹,過後皇上估計該頭疼了,不過這關他什麼事,總不能說皇上對柴姑娘心懷異樣,那樣太後娘娘不會怨怪皇上,只會覺得柴未樊性子不好,勾引了皇上。
太後將柴未樊拉到身邊,親切道:“好孩子,這次多虧了你,皇上能夠醒來,要記你大功一件。”
柴未樊連呼不敢,“這怎麼能是樊兒的功勞,肯定是皇上感覺到娘娘您對他的一片慈愛之心,不忍再惹您傷心,所以才醒來的。”
太後拍拍她的手,說:“好孩子,哀家心裡都有數,走,咱們進去看看你表哥。”
柴未樊跟著太後起身,走過衛元洲身邊,遲疑,“衛世子……”
太後淡淡掃過一眼,冷哼,“讓他跪著,讓他長長記性。”
衛元洲頓覺牙疼,覺得剛剛說的太輕了,應該說皇上拿柴姑娘當親妹妹看待才對。
隨即,太後眉開眼笑地拉著柴未樊進到裡面,跟在身邊的宮女嬤嬤更是激動,自先皇去世,太後娘娘許久沒這麼開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