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怎樣,那都是她的外家,既然年禮送來了,她總要回過去一份。
命鄧姑姑同樣備一份不輕也不重的年禮,保持這樣的淡淡之交,甚好!
過完年之後,柴未樊回到上課學習,練打字之中,此間,她還多學一件事——學習廚藝,女子總要學些廚藝和刺繡,身為貴女,她不需精通這些,但於刺繡上總要學會做鞋襪,香囊和抹額之類,於廚藝上也一樣,總要學會做兩樣湯和小菜。
惠太妃說:“董嬤嬤雖不算大家,但在幾樣湯品和糕點上也頗有造詣,咱們不需多花費時間於此,簡單學學即可。”
柴未樊笑笑:“能跟嬤嬤學幾樣精品菜餚,是樊兒的榮幸,只是嬤嬤不要嫌棄樊兒拙笨才是。”
董嬤嬤笑道:“姑娘說的什麼話,姑娘向來聰明絕頂,奴婢相信,這點東西必然難不住姑娘。”
於是,她跟董嬤嬤學習廚藝的日子便轟轟烈烈開始了。
第一樣學的是最簡單的一樣糕點——白糖糕,光聽這名字就知道這樣糕點多麼簡單易做。
然而,這樣最簡單的一種糕點,柴未樊都做的狼狽至極,顧東不顧西。
董嬤嬤溫柔地看著她,溫溫和和:“姑娘心裡想著要將這份糕點做給誰吃,心裡飽藏深情,糕點自然就做出來了。”
柴未樊停下手,思考,陡然一驚,她內心想到的第一個人自然是姑母,沒想到的是第二個人,居然是皇上表哥,她以為會是宛哥哥……
董嬤嬤望著她變換不停的神色,笑:“看來咱們家姑娘也有自己的小心事了。”
柴未樊臉一紅,側過身,嘟囔,“嬤嬤,咱們繼續吧。”
聽到柴未樊學習廚藝的事情,皇上下朝後特意來永和宮看她,那時候柴未樊正在小廚房抓耳撓腮陪調料的比例,託她學廚藝的福,永和宮的小廚房總算可以用了,這樣他們晚間想喝點湯,熱熱小糕點等都可以做了。
皇上走進來,董嬤嬤立即給他行禮,“參見皇上。”
皇上伸手,讓她不必多禮,柴未樊滿手都是麵粉,不便給他行禮,示意給他看,皇上走過去,先是探頭看了看她做的東西,然後對她豎起大拇指,“沒想到樊兒已經做的有模有樣,厲害!”
盛盞上前給柴未樊擦擦臉龐的汗,柴未樊豎起自己左手的小拇指給他看,“哪有那麼容易,表哥你看,這是我昨天渣油餅時,被不小心迸濺的油滴傷到的,幸好不是右手,不然就影響我讀書練字了。”
皇上立即皺眉,一把握住她的手,盯著那塊傷處看了好一會,不滿:“這些東西不學也罷,何至於把手傷了。”
瞧皇上這怒氣是朝董嬤嬤去的,柴未樊立即勸道:“表哥,你別生氣,昨天我傷了自己,嬤嬤和姑母都心疼壞了,堅決不許我再做飯,只是我覺得既然開始練習了哪有中途放棄的道理,便硬堅持繼續學習,你要怪怪我好了。”
皇上嘆氣,心疼道:“你金枝玉葉,不需為這世間任何人低頭,何需學這些討好別人的玩意。”
柴未樊搖頭,好笑,“表哥你這是偏見了,我學這些怎麼會是討好別人,就不許我喜歡做飯嗎?況且閑來無事給姑母或者表哥你做兩樣小菜和糕點,我甘之如殆。”
聞聽此話,皇上好似整顆心泡在暖水裡,暖暖的,漲漲的,又好似隨時要浮起來,他忍不住握住她的手,觸到其細膩柔滑的觸感,一下子觸到了她內心深處,他整顆心都忍不住沉陷其中。
董嬤嬤站在兩人旁邊,覺得怪怪的,一時又沒摸清怪在哪裡,最後,她搖搖頭,對皇上說:“皇上,這女子不同男子,要求自然就不同,姑娘年紀也不小了,該為這些事準備起來了。”
皇上轉頭,疑惑不解,後看到旁邊宮女的竊笑和樊兒的羞澀才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,他心裡蕩漾又酸澀,末了,含糊道:“樊兒不需為這些事操勞,她不會嫁與普通人。”
後宮之主怎麼會需要為這些事操勞呢。
柴未樊跺腳,轉身,“表哥你快出去吧,這裡髒亂,不適合你。”
皇上摸摸鼻子,“咳”一聲,“好,我出去,向娘娘請個安。”
董嬤嬤盯著皇上的背影,感嘆,“沒想到皇上與姑娘關系這般好,看到你們這樣,娘娘就放心了,她一直擔心您和皇上處不好關系,怕護不住您。”
柴未樊垂頭,“姑母很好,表哥也很好。”
他出去後,柴未樊繼續認真包麵粉,兩刻鐘後,麵粉包糖汁新鮮出爐,再配上幾片翠綠的荷葉,端幾盅甜湯,柴未樊命人端去正殿。
沒想到皇上還沒走,而且坐在座椅上愜意又舒適,一副要嘗吃的模樣。
惠太妃笑著說:“正好,你表哥來了,順便讓你表哥嘗嘗。”
柴未樊吩咐盛盞她們將東西分幾份,一份給姑母,一份給皇上,一份給董嬤嬤,還有一份給自己留著,不知為何,她居然罕見有些緊張。
皇上夾起麵粉包糖汁放到嘴裡,閉上眼,慢慢品嘗,柴未樊緊張地盯著他看,片刻,他睜開眼,笑:“很好吃。”
柴未樊頓時鬆口氣,抿唇笑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