柴未樊疑惑地看向大伯母。
大太太拉過她,溫聲道:“過兩天是誠郡王府老太太五十大壽,你到時候跟伯母一塊去。”
誠郡王?那個走純臣路線的誠郡王?柴未樊眨眨眼,誠郡王與當今這一支的血緣已經遠了,但是從太宗皇帝那一代起,誠郡王便是朝廷重用的重臣,與他們不與任何一支勳貴世家拉攏,走純臣路線息息相關,也是京城貴族圈人人巴結的物件。
以前柴府還不夠格登入誠郡王府的大門,但是自皇上登基,對惠太妃頗多照顧,京城勳貴圈對柴府的態度瞬間轉變,誠郡王府此次過壽就提前將請帖送了過來,聽說柴四姑娘現在正在柴府,還專門提起一嘴。
柴未樊點頭表示知道,不過稍想,她轉頭問老太太,“祖母,您去嗎?”
柴老太太嘴角的笑意微僵,她當然想去,誠郡王府老太太過壽這麼熱鬧又長臉的地方她自然想去,只是她現在是生病未痊癒的狀態,不說根本無法去祝壽,就是去了能幹嘛?平白惹人煩嗎?一個生病的老太太不好好在家休息去壽宴上幹什麼,傳染給老壽星?
她內心更加苦悶,面上卻勉強擠出一抹笑,溫聲說:“你祖母還病著,就不去了,你跟你大伯母去吧。”
柴未樊對這類地方不是很感興,問:“若是孫女們和伯母嬸母都走了,您自己在家誰照顧啊?”
老太太掀起眼皮,淡淡瞅太太一眼,冷淡道:“你嬸母不去。”
柴未樊驚訝,又有些意料之,望向嬸母,她臉色蒼白,神色懦懦,聽到這話沒半絲不滿,只是稍顯虛弱地對柴未樊笑了笑。
叔是家裡唯一的庶子,若說她父親是不得重視和寵愛,那麼叔便是徹底的忽視和怠慢,這樣的背景下,性格懦弱嘴又駑的嬸母平時自然備受欺負。
既然嬸母沒任何不滿,柴未樊自然只有聽從的理,說:“好,到時候我跟大伯母一起。”
轉眼到了那天,鄧姑姑親自挑選衣服,選了件桃紅色妝花紋錦的海棠羅裳,掐腰盤彩繡折枝長裙,頭上插著配套的嬌豔桃花玉簪,亭亭玉立於人前,襯託人嬌身窕,宛如將將綻放的花骨朵。
柴未樊扭了扭身子,不大得勁,她很少穿這種豔麗嬌嫩的衣服,更喜歡偏素淡一點,盛盞拉住她,讓她端正身子,不要亂動,聽芙捂嘴笑:“姑娘,您這樣正好,顯得您格外嬌嫩。”
柴未樊無奈看她一眼,扯扯裙擺,“那就走吧。”
她這次過去只帶了鄧姑姑,聽晴和盛盞,只是過去祝壽,不好帶太多人。
大太太一輛車,四太太一輛車,大小姐柴未嫻和二小姐柴未珮一輛車,四小姐柴未樊和五小姐柴未媛一輛車,二小姐柴未燕和六小姐柴未桃是庶女,這次不曾帶出來。
幾輛馬車一前一後,停在誠郡王府正門門口,今天府裡老太太大壽,滿開正門,門口車來車往,紅幅漫天,柴未樊下了馬車,被誠郡王府的下人引進內院。
大姑娘和五姑娘緊跟在大太太和四太太身邊,柴未樊便和二姑娘柴未珮慢悠悠走在後面。
進入後堂,裡面坐著站著擠滿了人,通通來自世家或者新貴族,珠光寶氣,流光溢彩,熱鬧非常。正的椅子上坐著一位精神奕奕,通身華貴,鬢發白絲的老夫人。
大太太最前,帶著她們上前去給那位老太太請安。
瞬間,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在她們身上,柴未樊垂眉斂目,規矩老實跟在後面順次請安。
“快起來,到我跟前來。”
老太太聲音開闊,雖已半百高齡,仍聲如洪鐘,底氣十足,可以看出平常保養極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