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氣是談不上,但第一天兼職就被人潑咖啡,不委屈是假的。
沈蘇看他一眼,唇邊的笑忽然收起來。
垂下眼不語。
見她突然那麼消沉,陸謙心慌起來,暗罵自己:嘴巴就不能說點好話麼。
他不擅長安慰人,絞盡腦汁,探問說:“晚上去哪兒,吃頓大餐好不好啊?”
“不吃,沒胃口。”
“那……去哪兒玩玩?”
“不想去。”
陸謙看出來點什麼,無奈地笑著,語氣溫柔:“那告訴我,應該怎麼哄好你啊?”
沈蘇揚唇:“除非你答應我件事。”
“你說,一百件事我都答應!”應得幹脆,義無反顧的。
“以後我上班的時候,你不許再來了。”
他直接把剛才一百件事都答應的話吃進肚子,半點猶豫都沒有地說:“不行。”
“……”
陸謙看著沈蘇的滿臉無奈,眼珠微轉,忙指著玻璃外轉移話題說:“你看,那邊坐在樹底下看報紙的大叔,天都快黑了還帶墨鏡,好不好玩?”
沈蘇隨意地望去,頓時愣住。
旋即湊近玻璃看去。
那個大叔手裡拿著報紙,臉上帶著副墨鏡,穿著樸素不起眼到極點的灰色長衣長褲。他坐在隱蔽的樹下,是正對咖啡館的位置。
夕陽的餘輝落在樹上,鍍層淡淡的橘色。
人來人往的地方也漸漸空蕩,很快就不怎麼隱秘了。
被陸謙指出來,沈蘇立刻就認出來那是誰。
“……”
她怔愣之後,頓時不想說話。
陸謙也沒發覺她神情不對,猶笑著說:“我其實看他好久了。除了下午大太陽的時候去買了瓶飲料,他一直都坐在那個位置上,動都不動,像不像是大有來歷的江湖中人。”
“……”沈蘇沉默著。
陸謙反應過來,奇怪地說:“怎麼不說話了?”
沈蘇深深地吸口氣,皺著臉說:“那大有來歷的江湖中人,是我爸。”
“……”
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