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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夏時節, 高考前幾天的氣溫極高, 誰知到考試當天，太陽都乖巧地躲在雲層裡。微風輕拂，送來清涼與舒適。
陸謙平時好事做得少，抽到的考場學校位於城市邊緣地帶, 坐車都得兩個半小時的路程。少爺提前踩點之後，黑著臉在最近的地方訂了酒店住下。
沈蘇人品優秀，關鍵時候從沒掉過鏈子, 高考考場順理成章地抽到自己學校。她在家吃完早餐, 有空看幾眼閑書，再慢慢悠悠地步行去考場。
第一門的考試開始，她心中就沒什麼緊張感。
從小到大，唯獨學習和考試是沈蘇最得心應手的事，就像登臺演奏鋼琴的人, 觀眾再大舞臺再大, 燈光下也糊糊不清了。
就算腦海遲鈍，練習十幾年鋼琴的手，放到黑白琴鍵上時是絕不會背叛自己的。
走到四中的長廊裡，沈蘇看見了曾經在附中的同班同學。他是常年沒掉出過年級前二十的尖子生。他看見沈蘇就跟沒看見一樣，瞥眼就走過。
沈蘇注意到他縮在袖子裡的手微微發抖。
她目送他的背影, 輕聲說：“別太緊張啊。”
拿著透明筆袋，走去自己的考場裡。
——
沈蘇保持著這種教科書般的平常心。
一門又一門，每門科目考完，她就比之前那天更加開心一點。直到最後的考試也結束, 沈蘇走出考場，站在走廊外俯視著底下的水池和大樹。
發著呆想：發揮挺好，志願只要填一個學校一個專業就行。
突然，學校的廣播裡放起歌曲：“剛擒住了幾個妖，又降住了幾個魔。魑魅魍魎怎麼它就這麼多……”
沈蘇唇角提起，險些跟著唱起來。
走幾步路，在熟悉的《西遊記》主題曲，竟莫名眼眶微紅。
高考也結束了啊。
她走在人群相反的方向上樓，去原先四樓的教室。
四中的學生從來沒有考前扔書撕書的習慣，他們都是拍拍屁股直接走人的。課本試卷等等全留在課桌裡，學校會找來專門收這些的人清理幹淨。
陸謙以前喜歡逃課去泡吧，又嫌棄網咖滑鼠鍵盤耳機不好，就會自帶外接裝置去。
這些東西為了方便拿來拿去，平時就塞在教室講臺的儲物櫃裡。
好久沒去網咖，他給忘了，離校那天也沒有拿出來。
考前忽然想起這事，拜託沈蘇考完幫他帶出來。
沈蘇走到四樓，發現教室裡的兩位監考老師還沒走。
“同學忘記拿東西了？”長頭發長裙子的女老師對她友善地笑笑。
旁邊的男老師看她一眼，沒有說話。
“嗯，忘拿東西了，”沈蘇淡定地點點頭，走到講臺旁邊，看著被擋住的講臺內側櫃子門，小聲說，“老師，你能不能讓開一點。”
“……”
男老師往旁邊站站，整理好試卷，有點狐疑地看她。
沈蘇蹲下身開啟櫃門，在裡面費力摸索兩下，掏出機械鍵盤和配套耳機滑鼠的三件套，關上櫃門客氣地說：“老師再見。”
她懷裡抱著的全鍵盤，按鍵還是騷氣的漸變色。
“……”
兩個老師目送著這位考生的離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