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那日救了我,我便知道我會欠你一輩子。
他再抬起頭,牆上的小美人不見了蹤跡。
華裳聽了王問之的講述,驚訝地瞪大了眼睛:“哎?還有這回事嗎?我只依稀記得你來摘紅杏啊。”
王問之用杯子擋住自己嘴角的苦笑,“你看,說好我欠你的,你卻連別人欠下的債都不記得了。”
華裳尷尬地摸了摸鼻子。
喝到半夜,大家都有些醉了。
應如是趴在桌子上,突然大聲嚷嚷:“少年不識情滋味,一見傾心……”
華裳連忙站起來:“咳,大家都喝醉了,我先回去了。”
她想要離開,衣擺卻被應如是揪住了。
華裳微微垂眸,看著他趴在桌子上說著胡話。
她握著他的手腕,一點點扯開他的手。
應如是的手指無力垂下。
她嘆了口氣,把他的手放到桌子上,又拍了拍他的後背,這才離開。
等到他離開後,魏玄突然踹了應如是一腳。
應如是桌子下的腿一縮,躲開了他這一腳。
魏玄指著他道:“這老狐貍,他裝醉呢!”
應如是咳嗽了兩聲,重新抬起頭:“我明日就要西行,幫助阿裳拓展商路,今晚裝醉多和她親近些怎麼了?”
魏玄氣得瞪圓了眼睛,“我難道不也一樣嗎?我也要西行去啊。”
應如是撇嘴:“哎,有些人吃什麼都趕不上熱乎的。”
魏玄:“哦,你趕上熱乎了。”
應如是:“……”
王問之輕咳一聲:“胡說什麼呢,多喝了點酒就開始瞎說。”
兩人暈暈乎乎的大腦清醒了一瞬。
對,對哦。
應如是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,扒拉著指頭道:“難道就季無豔愛她嗎?難道我愛的就不夠深嗎?明明我才是最早……”
王問之露出笑容,空洞洞的眼睛裡一片黑沉,“那你可錯了,最早遇見她的應該是我吧?”
魏玄醉眼朦朧,哈哈大笑地拍著王問之的肩膀:“你這叫什麼?叫把愛慕藏進心底,任誰也無法看到,你以前總是端著,誰能知道你居然……居然喜歡她。”
王問之抿了一口酒,依舊含笑。
是啊,他將自己的心思藏得太好了,以至於那麼長時間她都沒有發現過。
愛情藏在心底,你可見過我的心啊,華裳。
王問之拂開魏玄的手,淡淡道:“那你呢?你就很好嗎?”
魏玄揚起笑臉,“很好啊,你們不知道我們曾經有多麼幸福。”
他閉上眼睛,臉頰抵上桌面,他笑盈盈道:“我們去邊關看過最美的落日,她在落日餘暉下格外動人,這些你們都沒有看到。”
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孟離經此時突然開口了:“不是喲,我也看過,而且,我看過的比你更多。”
應如是“嘿嘿”笑著,嘲笑道:“原本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,結果不是啊。”
魏玄酒氣上腦,格外少不了刺激,他對孟離經冷笑道:“眾人裡,你不是最慘嗎?最遠的距離就是你在她身邊,她卻無法回應你的愛慕。”
孟離經張狂道:“有什麼慘的,這種喜歡的心情我一個人偷偷儲存著難道就不行了嗎?我孟離經無論在何時何地都敢毫無愧色地說,我今生今世只愛她一人,我為她而來,也希望為她而去。”
這樣真摯而熱烈的情感,讓人無法回應。
屋子裡沉默一陣。
王問之咳嗽了一聲,沉吟道:“其實,這些男人裡最慘的並不是你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