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道石梯斜向下蔓延,石壁上燃燒著油燈。
華裳踩著石梯往下走,耳邊聽到水滴“滴答滴答”的聲響,這個通道彌漫著一股潮濕和油燈的辣嗓煙味兒。
孟離經盯著走在前方的華裳,突然“哎呀”一聲,小心翼翼地朝她撲了過去。
華裳下意識一個側身,躲開後面的襲擊。
孟離經瞪大眼睛,腳下卻控制不住直接滑了下去。
就在他要臉朝下摔在石梯上的時候,華裳突然伸出手,拽住了他的後衣領。
靠著這股力道,他才沒有丟臉到家,雖然現在也不算是很有臉。
華裳無奈:“你怎麼總是這樣,站好了,別再摔了。”
孟離經咳嗽了一聲,“太濕滑了。”
華裳狐疑地瞥了他幾眼,松開手。
孟離經這次不敢再搞事。
兩人順利走完長廊,眼前卻出現了三道石門。
跟著他們下來的守門小廝,將他們引到最後一道石門前,將石門開啟。
門內是被鐵欄分割成的一個個空間,大概是用來關犯人的。
小廝低聲道:“這裡只關了一個人,在最裡面那間。”
隨後,他便要告退。
華裳攔住了他,“其他兩扇門都是做什麼的?”
小廝坦言道:“第一扇門後是金庫,第二扇門則是密道。”
“密道通向哪裡?”
小廝垂下頭:“小的並不知道,往日都是主人一個人來去的。”
華裳知道他口中的主人並非是指自己,而是季無豔。
她突然想到了那日季無豔竟然突兀地出現在椒圖宮的場面。
華裳一驚。
該不會這裡的密道還有通向皇宮內院的吧?
季無豔啊季無豔,你可真夠老奸巨猾的。
華裳負著手,搖了搖頭,轉身朝那幾個牢房走去。
孟離經開口道:“想必將軍想要與他單獨說些什麼,我就不打擾了。”
華裳的嘴動了動。
孟離經笑了,體貼道:“您不用說,我知道您的心,也相信你。”
孟離經退後幾步,笑盈盈地站在門口。
她的軍師真是聰明人。
華裳放緩腳步,踩過昏暗的光線,走向最裡面的監牢。
在鐵牢外,她停住了腳。
牢房內,宋玉清依舊穿著來她靈堂時的那身黑衣。
黑衣皺皺巴巴貼在他的身上。
他仰面躺在一張石床上,雙目無神地盯著石頭天棚,眼中沒有一絲光。
石壁油燈上的火苗在他臉上投下昏黃的光,在悽涼的光線裡,他如同一片風幹枯萎的葉片。
華裳放輕呼吸,盯著他看。
她看了好久。
他始終沒有意識到她的到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