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踉踉蹌蹌地站起身,朝她拱了拱手,盈盈一笑。
華裳嗤笑道:“你丟人不丟人?”
他搖手,“此言差矣,夫妻閨房之是丟人呢?”
他展開雙臂,“在此營帳中,你就是要我為犬為馬,我也不得不應啊。”
花言巧語。
華裳的視線掃過案幾下和他的袖子,她懷疑他身上藏了什麼在等著她。
忍耐。
華裳不言不語,不移不動。
阿史那葉嘉扔下杯子,夜光杯在鮮紅的地毯上滾動了幾周,殘餘的酒液加深了地毯色澤。
他捏著銀酒壺,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。
華裳吸了吸鼻子,只覺酒香越來越近。
他站在她的面前,醉眼朦朧,突然彎腰低頭,“咚”的一聲將自己的額頭敲在了她的額頭上。
不得不說,他這舉動若是挑釁,那可真是做到了。
華裳攥著拳頭,冷淡地看著他。
他猛地睜開眼,藍綠異色眼眸如同深淺不一的水面。
她彷彿一下子沉進了水泊中。
他盯著她,沒有表情。
空氣一瞬間凝滯,弦繃起。
華裳的脊背也越挺越直。
這時,葉嘉莞爾一笑,沾著亮晶晶酒液的紅唇開啟:“你可真是合我眼緣。”
華裳別開頭。
他的額頭卻順著她的臉頰滑下,抵上她的肩膀。
“真不錯……對了,你的耳垂是怎麼回事?我怎麼看到了一道傷口?”
華裳心道,你以為這是因為誰!
“親戚的小孩子不懂事,不小心扯掉了耳墜,還把我耳朵刮出了個傷口。”
葉嘉笑眯眯道:“你也別怪他,小孩子嘛,都熊的很。”
聽了此言,華裳又將頭扭了回來。
他枕在她的肩上。
她垂眸望向他。
他抬首凝視她。
呼吸相聞。
華裳笑了一下,低聲問:“可汗知道我怎麼對付了那個小孩子嗎?”
他眨了一下眼睛,眼眸更水更潤了。
“怎麼對付的?”
“我上去就摑了那孩子一掌,那孩子便一頭栽倒在地上。”
葉嘉抿緊唇,“太不該了,大周的女子該是賢良淑德的。”
“哦豁,可惜啊,我不賢良,也不淑德。”
葉嘉眯著眼睛笑吟吟道:“哎,那也巧了,我也不喜歡賢良淑德的女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