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只好拎起自己的被蓋在他的身上。
華裳轉身起床,準備洗漱,卻沒注意到,孟離經已經松開了自己的被子,揚著嘴角把頭埋進了她的被子裡。
華裳端著盆,剛一轉身,就對上一雙血絲彌漫的雙眼,那雙眼睛一看就是熬了一整晚沒睡,簡直紅的像兔子。
她歪歪頭,無聲地對瞪著眼睛瞧她的陸山平問:“怎麼了?”
陸山平起身披了一件外衣,拎著盆跟她一同出門。
華裳笑道:“陸兄,這還是我頭一次見你醒這麼早。”
“說什麼傻話,你不是都發現了我整晚未睡了?”陸山平瞪著兔子眼,口氣無比哀怨。
聽著他的語氣,竟讓她徒然生出一種——大清早小妾指責郎君睡在其他小妾房裡的詭異感覺。
她搖了搖腦袋,好不容易才把這詭異的感覺甩離開。
“哦,陸兄昨晚為何沒睡?是身體不適嗎?”介於兩人是同營帳的戰友,華裳便出言詢問一二。
陸山平盯著她。
華裳一頭霧水,“你在看什麼?”
陸山平面無表情道:“我在看自己遭的罪。”
“哈?”
華裳撓了撓鬢角,“你的話我怎麼聽不懂?”
陸山平抿緊唇,眼中流露的情緒似自厭又似無奈,他低下頭,輕輕道了一句“對不起”。
華裳好脾氣地搖了搖手,“沒事,沒事,我能理解,晚上沒睡好,早上發脾氣什麼的。你應該躺下再睡一會兒的,是我不小心吵醒你了嗎?”
陸山平輕聲道:“不關你的事。”
才怪!
“那句對不起也不是為了這事。”
華裳聽得更加迷糊了。
陸山平卻多邁了幾步,趕到她的身前,他腰背筆直,步伐堅定,在微涼的晨光中竟有一絲傲氣凜然的風姿,華裳恍惚似乎看到了楚江仙。
他回眸而望,陽光從他的側耳擦過,一雙眸子似濃胭脂,又似紅珊瑚,情多情豔情又穠,在這樣一雙眸子的映襯下,就連那張平平無奇的臉都不顯得寡淡了。
“你愣著做什麼?”
“哦。”華裳死命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,心中納悶不已。
這是咋回事?難道就像是那些老兵痞說的“當兵三年,母豬賽貂蟬”,她這是當兵幾載,平平無奇的男人也能看出豔光四射的味道了?
太可怕了,回頭多瞧王問之幾眼,重新找一下審美。
今日,天晴少風,是個趕路的好天氣。
王問之心情不錯地出了營帳,卻發覺自己似乎被誰盯上了。
每當他在營地裡走動的時候,那個毛茸茸的視線就一直環繞著他,直把他看的出了一身汗。可當他掉過頭來,想要找到這個偷窺自己的人時,卻一個人影也沒發現。
奇哉!怪也!
誰能在這重重守衛的營地中如入無人之境?
王問之想來想去,也只想到一個華裳而已。
“華裳……”他輕聲唸叨出這個名字,深沉地走回營帳中,在桌案後坐下,從桌子上一個錦繡小盒中摸出手掌大小的一塊石頭,仔細一看,那石頭竟被刻成似貓似狐貍的模樣。
石頭是草原上隨處可見的破石頭,雕工也是比學徒的工匠都不如,可堂堂太師卻像是把這塊石頭當成了寶貝,小心翼翼地撫摸幾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