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語氣親暱,絲毫沒有被她打攪的厭惡。
華裳直白道:“也不是,王太師剛剛準備進來,是臣搶先推開了門。”
季無豔無奈:“那他推門了嗎?他只是做做樣子而已,就阿裳你這個耿直脾氣的才會被他騙到。”
“再說,他要來便來,你搶上前做什麼?”
華裳小聲道:“他說如果陛下怪罪,他會一力承擔,我憑什麼讓他替我擔著?”
季無豔透過輕薄的紗帳望著她的眼神柔軟醉人。
“他怎麼就不能替你擔著了?他王問之難道就比你矜貴了?”
聽聽這話,萬人之上的聖心當真是偏到離譜。
季無豔拍了拍她的手,“以後再遇上這種吃虧的事情你就往後躲,別人躲都來不及,你居然還眼巴巴地往前躥。”
“好了,你讓朱秉之進來伺候朕更衣……算了,朕還是自己來好了,你到簾外陪陪我。”
華裳也想要抱住這個天下第一金大腿,便道:“我來伺候陛下吧。”
季無豔急迫道:“不。”
華裳還未來得及說話,季無豔倒是似笑非笑道:“你就這麼想看朕的模樣嗎?”
“唔……”
“放心,會有機會的,只是……朕近來氣色不好,怕嚇到你。”
華裳暗地裡撇撇嘴。
依她方才瞥了那一眼來看,聖人即便氣色不好,也照樣是個美人。
不過,聖人的話還是要聽的。
華裳恭恭敬敬退到簾外,看著簾幔上朦朧拂動的影子,聽著衣料摩擦傳來的細碎聲響,她覺得屋子裡的香氣都多了一份燥意。
華裳問:“陛下怎麼不開窗?”
季無豔抱怨:“還不是那幫禦醫整日裡圍著朕打轉,說朕不能吹風,真是些酒囊飯袋。”
“對了,你府裡那個禦醫如何了?”
華裳眼皮一抖,抬頭朝季無豔望去。
隔著紗帳,他依舊在忙著穿衣。
華裳輕聲道:“每天給臣把脈,要臣吃藥,苦死了。”
季無豔非但沒勸她,反倒軟聲道:“朕也覺得苦,而且,打小開始朕就在喝這些。”
他說這話倒像是以他自己當作例子安慰她,似乎在說——你看朕這個九五之尊比你還慘,你還有什麼不高興的。
今日陛下的心情不錯。
華裳笑道:“臣也知這都是為了臣好。”
季無豔側過身,輕聲道: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過了片刻,他讓華裳先出去。
華裳出了大殿內的簾幔,王問之、宋玉清和朱秉之的視線齊齊落在了她的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