華裳看著等在外門的傲然欺霜的身影,嘴角忍不住勾出一個笑,身子一轉,將車簾撩開一半,正準備下車,手腕卻被一隻滾燙的手握住了。
“你還有什麼……”華裳不耐煩的聲音在看到他神情時,突然消失了。
魏玄神色鄭重,溫聲問她:“你嫁給他會開心嗎?”
華裳嘴角上揚的弧度更大,整個人似乎剛從蜂蜜中撈出來,散發著甜蜜的味道。
“當然。”她目光堅定又柔和。
魏玄揉了揉不舒服的心口,繼續問:“如果他也跟我和應汲一樣呢?”
華裳笑了起來,“在意這個那我一輩子也不用嫁了,人生在世,要及時行樂。”
嫉妒瞬間淹沒了他。
她那麼好,為什麼偏偏跟他沒有什麼好結果呢?
魏玄喉結急促攢動了一下,啞聲道:“好,說得好,那你可要小心看好你的寶貝楚禦史了,這種事情發生一次兩次是巧合,如果再發生第三次,那就是陰謀了。”
華裳鄭重地點了點頭。
見他神色緊張,她又想著可能有好一段時間看不到他了,便玩笑道:“說他是寶貝,你難道就不是我的寶貝了嗎?”
魏玄的耳朵一紅,心裡半是甜蜜半是嫉妒,醋意就像是燒紅的鐵汁灌在他的心上,把他的心燒的千瘡百孔,紅腫刺痛。
他的視線擦過她的鬢角,落在簾外楚江仙那張清絕動人的臉上。
終於,他忍不住了。
他扶住她的臉,湊到她的鬢角輕輕吻了一口。
一雙眼睛遞給簾外的楚江仙無數妒火。
——我就算吃不到,也要惡心惡心你!
楚江仙的臉果然變得更白更冷了。
魏玄忍不住微笑,他幫她理了理花簪,笑道:“再見。”
華裳微笑,“會再見的。”
魏玄坐在馬車裡,看著華裳朝楚江仙走去,楚江仙卻一扭頭進了府中。
他嘆息一聲,摸了摸手中的一雙寶刀。
他和華裳一同看過草原上的落日,一同看過長安的明月,曾親密無間,也曾相知相愛。
他曾在婚前得到一方陰陽玄鐵,這種鐵很奇怪,陰陽相近便相吸,雖然並不適合製成武器,但打造一雙陰陽雙刀作為兩人的恩愛信物也不錯。可自從成親以來,各種事端頻發,他也無心再煉這雙恩愛的證明。
如今雙刀已經煉好,她卻將要成為他人婦。
魏玄捏緊雙刀,雙刀刀鞘磕在一處,發出清脆的聲響。
再說了,他也沒有這麼好的度量,把這雙刀送給楚江仙和她。
魏玄手一掀,直接將雙刀扔到了座位下。
就當沒有這回事吧!
他咬著牙,將臉埋進雙手中。
華裳這邊跟楚江仙進了府,卻見他神色冷漠,格外清高。
華裳摸了摸下巴,突然停下了腳步,朝青娘揮了揮手。
青娘莞爾一笑,捂著抱琴的嘴,將他拖了下去。
抱琴只得眼巴巴地看著自家郎君入了虎口。
楚江仙原本還氣呼呼大步向前,走著走著,卻沒有聽到身後有什麼聲音。
他急忙回頭,不見一個人影。
他匆匆往回走,邊走邊察看周圍,總算在月季花旁看到了華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