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,我當時將刺客傷的不輕,”華裳比量了一下傷口的深度,“若是這也能忍,那這個應汲可就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應汲了。”
孟離經舔著唇,笑道:“人都是會變的。”
華裳撓了撓頭,“其實,我當初第一個懷疑的人便是應汲,可是後來又覺得是有人嫁禍給他。”
孟離經感慨道:“將軍終於變聰明瞭。”
華裳不高興地瞥了他一眼。
孟離經立刻將手裡的女兒紅遞過去。
華裳也不計較,接過酒壇喝了一大口。
“嗯,果然好喝,比一年前和兩年前喝的更有味道了。”
兩年前與應汲成親時開了一壇女兒紅,一年前與魏玄成親時又開了一壇。
華裳盯著酒壇道:“幹脆都喝光得了。”
孟離經鼓掌,“善哉,善哉,這是我跟了將軍這麼久,聽到的最英明的決定。”
華裳瞪他,“你這個鬼,好好說話!”
孟離經指天發誓,“離經一定好好說鬼話。”
被他這麼一插科打諢,華裳憋不住,笑出了聲。
孟離經曲起一條腿,踩在酒桶上,另外一條腿隨意蕩著,烏黑的發絲貼在臉頰上,一雙眼睛幽暗神秘。
“將軍不覺得奇怪嗎?如果兇手是魏篁,魏篁為何要把前兩次刺殺嫁禍給應汲?又為何在認罪之時,故意表現出一切都是為了應汲的神情?”
華裳:“靠你啦,軍師。”
孟離經彎下腰,雙手抱著曲起的腿,臉頰貼在膝蓋上,他目光奇詭,“魏篁只是一把刀,一把不安分的刀,甚至想要拖出同夥,所以,才會這麼早被上面的人舍棄。”
華裳猛地抬高聲音,“你是說魏篁和應汲是同夥?而且,魏篁還厭惡應汲,想要讓他暴露,甚至讓他抗罪?”
孟離經奪過華裳手中的酒壇,又飲了一口。
華裳摸摸鼻子。
怪不得魏篁在認罪的時候,會說出那樣一番話,簡直就像是痴情女為渣男抗罪,原來人家那不是愛意,而是非要拉你下水的殺意啊!
“魏篁為什麼要這麼做?”
孟離經:“恨將軍,恨應如是。”
是啦,在魏篁眼中,說不定她就是壞了她哥哥仕途的淫~婦,而應汲就是那雖然合離了,還賊心不死的姦夫。
華裳:“我被刺殺的還真冤。”
孟離經嘴裡含著一口酒,含含糊糊道:“將軍以為這就是全部了嗎?”
“哎?”
孟離經抱著酒壇,醉眼朦朧,笑呵呵道:“將軍啊將軍,你若沒了我,可真是被人賣掉了都不知道。”
“沒有這麼誇張吧?”
孟離經探出一根手指,在華裳眼前晃了晃。
他沾著酒液的淡色薄唇輕輕吐出一個字:“不。”
華裳笑了起來,“我就說我沒有那麼蠢嘛。”
孟離經卻突然張開雙臂,將空了的酒壇“哐”的一聲砸在了地上,他大聲吼道:“應該說……若是我沒了將軍可怎麼辦?我的才華有得以施展的時機嗎?我的才能還能收到重用嗎?天下間還能再找到像將軍一樣寵愛我、信任我的主公了嗎?”
他振臂一呼,“沒有了!”
華裳頭痛地捂著額頭。
得,他的瘋勁兒又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