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讓立刻花言巧語道:“這把刀光華內斂,紫光環繞,雖然看上去妖異,但其刀氣卻是再正派不已,就像是被稱作戰神的將軍一樣,可堪稱……”
“得了,我可沒讓你在這裡變著法子誇我。”
郭讓笑眯眯道:“怎麼會是誇呢,屬下的每一句話都是出自真心,發自肺腑。”
華裳淡淡地撩開眼皮,瞅了他一眼。
郭讓“嘿嘿”一笑。
華裳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:“說吧。”
郭讓在心裡嘆了口氣。
果然是將軍,不會因為別人的吹捧和贊美而改變初衷。
郭讓低垂下頭,恭敬道:“屬下私自離開軍營,願意受罰。”
華裳瞪了他一眼,聲音中帶了絲怒氣,“你要是因為私自離開軍營受罰早就受了!別糊弄我!”
郭讓蔫頭耷腦。
華裳毫不客氣道:“非要再讓我問你一遍嗎?你現在應該在突厥的領地潛伏著,為何無緣無故來了長安!”
郭讓神情一震,態度越發恭敬了。
華裳抱著胳膊道:“你不要讓我失望。”
郭讓抬起頭,翠綠的眼眸竟帶著一種雨後的水潤,他低聲道:“將軍對郭讓有知遇之恩,郭讓自是不敢隱瞞將軍。”
他重新掃視周圍,踏前一步,壓低聲音道:“請將軍借一步說話。”
兩人走到小巷深處。
郭讓提著裙擺道:“此事要從將軍讓我潛伏於突厥領地說起……”
郭讓是突厥人和中原人的混血,這從他那身雪白的肌膚和那雙綠色眼眸就能看出來。他雖是混血卻對突厥恨之入骨,他的父母都是被來搶掠的突厥人殺死的,他從軍的初衷也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多殺幾個突厥人,為父母報仇。
但是,軍營多是中原人,雖然華裳治軍極嚴,但還是阻止不了他們私下排外的舉動。
一次在軍營裡巡邏,華裳發現了正被欺淩的郭讓,她懲處了欺淩者,也訓斥被欺淩的郭讓,訓不知反抗,沒有她華裳手下士兵的骨氣,要趕他出軍營。
郭讓當即和著血淚朝她磕頭,說自己不殺突厥人,是不會走的,他咬著牙讓華裳看他今後的表現。華裳便稍稍注意起這個士兵。
戰場時,見他果然勇猛,還為了她擋掉一支突如其來的暗箭,她便將他調到身旁做了親兵,也好讓他漸漸與其他士兵交好。
後來,因為大周的軍隊面對來襲的突厥兵太過被動,華裳便生出了向對面安插奸細,好盡早得知敵軍動向的心思。
郭讓察覺她的心思後,便主動請纓。華裳問過他的意思後,便應允了他,整個軍營中確實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選了。
一個男子,又是常在華裳身邊出沒的親兵,難免會讓有心人認出來,郭讓便男扮女裝,一個人離開軍營,隨著一支路商隊,孤身前往了一望無際的草原腹地。
此後,他便如有神助,總是有訊息傳來,也讓華裳不再限於被動,甚至有些訊息經過軍師孟離經的一番分析,反倒能讓華裳每每料敵於先。
這些都是華裳所知的,但今日,郭讓卻提起了一些華裳不知道的事情。原來郭讓已經深入了突厥都城,在那座城市裡他認識了一個女人。那個女人一副突厥人長相,卻有一雙含情脈脈中原人的眼睛,原來她也是個混血,與他的出身相似,甚至她更慘,因為她小的時候長得不錯,所以前來劫掠的突厥士兵將她從邊城擄到了草原為奴,幾年來她在不同的主人手中輾轉,這次買下她的是一名突厥貴族,因為喜愛她的歌聲和舞姿,頗為寵愛她。
“……於是你便動心了?”華裳插言道。
“將軍!”郭讓的臉漲紅了,卻也更顯得他貌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