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完客人,蔣懷舟想了想,去了邀月閣。
“泉水泡了一晚的耳墜,他居然還能聞出香味兒?”謝瀾音難以置信地問。
蔣懷舟摸了摸鼻子,“美人嬌香味本就難散,不信你現在洗兩遍臉,用力搓,擦幹了照樣能聞到。”
謝瀾音頓時洩了氣。
確實是這樣,剛得了美人嬌的時候,她還誇過這點。
“那就按你說的,告訴他我沒有丟耳墜,讓他誤會旁人去吧。”謝瀾音煩躁地轉了轉茶碗,皺著眉頭道。
蔣懷舟瞅瞅愁眉苦臉的小表妹,惋惜道:“可惜了,我看袁兄猜到丟耳墜的姑娘可能是你時,他似乎很高興,現在註定是白高興一場了。”一轉眼他的小表妹也長成大姑娘了,開始有人喜歡了,蔣懷舟覺得挺新鮮的,忍不住想逗逗小表妹。
謝瀾音一來分辨不出表哥是不是瞎編的來逗她,二來懷疑表哥根本沒領會那人的眼神,瞪他一眼,讓他直接否認去,便去內室了,免得繼續聽他胡扯。
蔣懷舟下午就去了。
蕭元微微失望,轉瞬又恢複了自然,揚言要繼續等下去。
蔣懷舟再去小表妹跟前跑腿。
謝瀾音鬆了口氣,夜裡躺到床上,回想去年的一幕幕,又有點悵然若失,好在只是片刻感慨,想想失散的父親長姐,想想已經搬到京城侯府的謝家眾人,小姑娘很快就平靜了,裹好被子睡去。
月底林萱生了個小女娃,母女平安。
蔣濟舟給女兒起名叫絨絨,因為當天下了一場小雪,絨絨的雪花無風靜落,觸動了他的心。
蔣家終於有了姑娘,蔣欽李氏都很高興,絨絨洗三過後,夫妻倆就開始商量大辦滿月禮了。
謝瀾音現在有空便跑到大表嫂這邊,看她哄孩子,乳母給絨絨包襁褓把噓噓,謝瀾音都好奇地學,只有小丫頭拉臭了,她才笑著溜掉,等裡面收拾幹淨了她再進去。臨近滿月,絨絨一天變一個樣,白白胖胖的,謝瀾音喜歡地不得了,除了表侄女,其他什麼都拋到腦後頭去了。
此時蔣家的帖子已經發出去了。
知府方家。
依然少女裝扮的杜鶯兒放下帖子,隔著面紗問方澤,“表哥要去嗎?”
面容擋著,一雙美麗的眼眸像是會說話般,越發勾人。
容貌毀了,為了繼續攥住男人的心,杜鶯兒對著鏡子下了一番苦功,又請了專門的嬤嬤教她房中術。憑著這雙勾人的眼睛,日益精湛的本事,再加上表兄妹之間昔日的情誼,方澤竟沒有嫌棄她的容貌,越發地寵她了,後宅的事就交給她打點。去年曾經有人介紹過一門不錯的親事,可惜不知怎麼漏了風聲出去,讓女方家裡知道方家有個身份特殊的表妹,不了了之,方澤還沒有厭棄杜鶯兒,就沒急著續娶。
“為何不去?”
方澤歪躺在榻上,眼睛望著房頂,腦海裡是京城的事,“謝定封侯,父子倆都進了兵部,連侯爺都誇他們父子,有心結交。我已經得罪了謝定,切不可再斷了與蔣家的交情,就算要斷,也得等謝徽真的回不來了再說。”
早知謝定會封侯,她絕不會與謝瑤和離。
可惜沒有早知,方澤只慶幸去年他派人劫走謝瀾音的事安排的天衣無縫。
眼看著男人不知為何出神,杜鶯兒眼簾垂了下去。
她希望表哥與謝家徹底斷絕關系,否則謝家爬的越高,表哥就會越後悔,後悔到生出於謝瑤再續前緣的地步。謝瑤走的決絕,但她有了女兒,只要表哥誠心悔過,謝瑤極有可能答應,屆時她又算什麼?
平西侯府。
侯夫人孟氏也在與沈捷談論蔣家的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