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這個身份,她是明媒正娶的妻子,不會受任何委屈,他出去做事時只稱做生意去了,她也不會懷疑,乖乖在家等著他回來,給他生幾個孩子。大事成了,他直接封她為後,這麼尊貴的位置,她高興都來不及,肯定不會氣他騙人,就算氣了,孩子都有了,好好哄哄也就好了。至於臣子怎麼說史書怎麼寫,成者為王敗者為寇,還不都得聽他的?
巧的是,蔣家也是經商的,只要他先得了她的心,她父母應該也不會太反對。
“娶妻,以後與那邊來往,注意別露出破綻。”
頭也不回,蕭元低聲道。
盧俊望著主子的側臉,沉默片刻才領命。
主子的心思,他是真的看不透了。
夜色如水,主僕倆的影子被一側宅邸前的燈籠左右,長長短短變化,直至消失在街頭。
另一邊的馬車裡。
謝瀾橋輕聲數落妹妹,“現在後悔了吧?誰讓你當初亂扔東西?”
貼身的物件兒落到了一個大男人手裡,人家還惦記著與妹妹成就一段姻緣,不認識的話倒可以裝作沒聽見,可袁公子是妹妹的救命恩人,又與表哥交好。妹妹不去討要耳墜,袁公子當真因為一個耳墜痴等怎麼辦?討要了……
“瀾音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他?”謝瀾橋打趣地問道,說實話,妹妹與袁公子確實很有緣分,那個耳墜便是最好的見證。
“他哪裡值得我喜歡了?”懊惱後悔的當頭,聽姐姐還有閑心笑話她,謝瀾音輕聲嗔了一句,說完憶起男人擦拭紅瑪瑙耳墜時專注認真的臉,想到自己的東西每天被他貼身收藏,謝瀾音忍不住打了個冷哆嗦,煩躁地鑽到姐姐懷裡,“姐姐快幫我想個辦法,把耳墜偷回來吧!”
她不但不想承認與他的狗屁緣分,還不想將東西留給他!
憑什麼給他收著?她喜歡他的時候他做什麼去了?現在她收心了他才想娶了,他想娶她便湊上去,那她算什麼?她謝瀾音還沒差到愁嫁的地步,挑都不挑就急著把自己嫁出去。再說了,她一個好好的大活人他都沒看上,真去相認,沒準人家還以為她冒名頂替……
彷彿看到男人倨傲不屑的臉一般,謝瀾音越想越煩,在姐姐懷裡蹭來蹭去。
妹妹又磨人,謝瀾橋趕緊按住她,好笑道:“你以為我是神偷啊,想偷什麼就偷什麼,既然妹妹真的無心,那,咱們就當不知道吧,以後盡量不再見他。一會兒我跟三表哥說一聲,他心裡有數的。”
“可我想把耳墜偷回來……”謝瀾音還是沒有放棄這個念頭,可憐巴巴地望著姐姐。
謝瀾橋點了點妹妹鼻子,狡猾地道:“那你去求三表哥吧,我是做不來那種事的,想做也沒有機會。他常常與袁公子見面,興許可以碰碰運氣。”
謝瀾音立即湊到車窗旁,朝騎馬跟在旁邊的表哥招手。
蔣懷舟正琢磨耳墜的事呢,見小表妹召喚,馬上湊了過去。
謝瀾音一手擋著嘴,低聲與他耳語。
蔣懷舟連連搖頭,“此非君子所為,你不喜歡他,咱們別透漏出去就是,只當耳墜丟了。”
任小表妹說的天花亂墜求得他內疚自責,蔣懷舟照樣不答應。
謝瀾音心裡有氣,猛地放下了窗簾。
其實她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,但她真的煩啊,他撿了放旁的地方收著便是,偏偏放身上……
日有所思夜有所夢,晚上好不容易消了氣睡著了,謝瀾音罕見地做了個夢,夢見男人喝醉了,醉倒在床上,身邊無人伺候,她躡手躡腳去偷耳墜,摸到了,眼看就要得手,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!
然後,然後她就嚇醒了……
上元節過後沒幾天,蕭元真的攜禮登門拜訪了。
他提前一日下了帖子,謝瀾音聽說後,次日老老實實待在邀月閣,免得出門被他碰到。
又沒見到人,這次蕭元卻沒有馬上離開,陪蔣氏說了會兒話,蔣懷舟客氣地請他去他那邊坐坐,他便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