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在做什麼!”
他只是說悄悄話,從謝瑤的角度看過去卻像是親嘴,登時胸口血氣翻湧。當著女兒的面兩人都敢這樣拉拉扯扯,私底下是不是已經行了茍且之事?
怒火攻心,謝瑤狠狠瞪著匆匆分開的兩人,如果眼刀子能殺人,方澤杜鶯兒已經死了千百遍了。
“表嫂你誤會了,表哥在教我釣魚,真的,不信你問阿菱。”杜鶯兒白著臉站在方澤旁邊,一副被人抓包的心虛樣子,偏還要努力掩飾。
七歲的方菱早在母親大吼著過來時就站起來了,緊張地看著大人們,聽表姑姑提起自己,父親母親也都盯著她,小丫頭本能地點頭,望著母親道:“娘,表姑姑不會釣魚,爹爹……”
“閉嘴!”女兒胳膊肘往外拐,謝瑤氣上加氣,瞪著女兒道:“我讓你說話了嗎?她說什麼你就聽什麼,是不是連你也盼著我早點死了,好讓她給你當娘?”
她指桑罵槐,方菱卻聽不懂,只當母親在罵她,當即哭了出來。
杜鶯兒忙走過去安撫,將小姑娘摟到了自己懷裡,皺眉對謝瑤道:“表嫂不喜歡我誤會我,有什麼氣直接朝我撒好了,你罵阿菱做什麼?”
這人勾引她的丈夫,現在還敢哄她的女兒,好像她才是惡人一樣,謝瑤氣不打一處來,上前就去扯女兒,“阿菱是我女兒,我想怎麼管就怎麼管,你憑什麼多嘴?”
母親聲音尖細,方菱怕捱打,低頭往杜鶯兒懷裡鑽,謝瑤愣了愣,跟著加大力氣搶人,嘴上罵得更厲害,“你個死丫頭,我才是你娘,還不給我過來!”
看著面前柳眉倒豎的女人,杜鶯兒咬了咬唇,一邊使勁兒將想要離開的方菱放自己這邊拉,一邊扭頭求方澤,“表哥,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,還不……啊!”
卻是謝瑤狠狠抓了她手一下,杜鶯兒正愁沒機會,藉著身形遮掩踩住謝瑤的裙子,謝瑤往後倒的同時,她也受驚般迅速後退,驚恐地看著自己被抓出四道血痕的手背。
方澤一個大男人,懶得跟女人們動手,本想等兩大一小分開後再勸勸的,沒想變故陡生,有孕的妻子拉著女兒倒了下去,心尖上的表妹更是被抓了一手的傷。方澤再也沒法置身事外,安撫地看了表妹一眼,見表妹含淚點頭,這才去扶妻子。
“疼……”謝瑤肚子針紮似的疼,眼裡沒了杜鶯兒,只剩俯身過來的丈夫,緊緊抓著他的手,“孩子,快請郎中……”
方澤大驚,難以置信地看向妻子身下。
謝瑤穿的是白底的衣裙,此時被她壓著的一側裙擺卻紅了,似水流蔓延,那紅色還在繼續往外洇。
蔣家。
飽飽睡了一個懶覺,謝瀾音起床打扮,走到衣櫥前,親自挑了身海棠紅的妝花褙子。
“戴那根鑲紅寶石的海棠花簪。”鸚哥開啟首飾匣子,謝瀾音看了看,選了最耀眼的簪子。
謝瑤一直拿她官家千金的身份諷刺母親,連帶著她們四姐妹也不待見,暗地裡實則羨慕她們大房的錢財,如此謝瑤越羨慕什麼,謝瀾音就越要給她看什麼,謝瑤心裡不痛快了,她就舒坦了。
“到了那邊別惹事,見過面就早點回來。”蔣氏不放心地囑咐兩個女兒。
“知道了,我們還要回來幫舅母的忙呢。”謝瀾音笑得格外乖巧。
蔣氏最不信她,得了次女謝瀾橋的保證才略微放心,與李氏去送女兒們出門。
三公子蔣懷舟負責領路,因為方家住在城東,與秦王府捱得近,蔣懷舟就故意領著人從秦王府後面那條街走,路過王府時同兩個表妹介紹道:“陝西曾經有位郡王,後來獲了罪,府邸就空了下來,這次修繕過後撥給了秦王殿下,是城裡最氣派的府邸。”
出門做客,謝瀾橋穿了女裝,與謝瀾音坐在馬車裡,姐妹倆一起探頭瞻仰王府威儀,卻只見圍牆高聳,巷子裡的寂靜更加凸顯了這王府的威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