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羽姑娘。”
公子羽便要摔向一邊,多虧雲天英手疾眼快將她身子攬了過來。想來是迷藥的藥勁還沒完全過去,公子羽腦袋混沌的靠在雲天英懷裡,鼻間隱隱縈繞著他身上木蘭的香氣,更加昏昏欲睡。
雲天英低頭看向懷裡女子清秀的模樣,將她打橫抱起,動作輕柔的置於榻上。
“江年。”從外面進來個少年拿過他手中的畫像,雲天英吩咐道,“去蘇州城那邊尋尋畫上的人。”
江年剛要離開,迎面撞上一人,只見雲天烈滿面憔悴的提著劍進來,“烈王殿下。”
雲天英轉身去看,見他提著劍便過來,忙問道,“三哥你這是怎麼了?”
雲天烈走到公子羽身旁,看著榻上女子安靜的睡顏,眼底閃過一絲陰翳,“都是因為你的詛咒乳孃才死的,我要你償命。”
雲天烈將劍高舉過頭頂便要刺下,雲天英握住他的手,阻止道,“三哥,生死之事乃是天命,怎麼能怪一個姑娘呢!我知道三哥因為乳孃離開心裡難過,可也不能遷怒於他人啊!”
“天英,你走開!”雲天烈雙眼猩紅布滿血絲,將雲天英狠狠摔到地上。
雲天烈自知使錯了力氣,眼神中多了幾絲慌亂。
雲天英摔在地上,一時間竟站不起來,嘔出一口血,雲天烈忙把劍扔了去管他的情況。雲天烈摸上他的脈搏,眉頭緊鎖,半晌,沉聲道,“你最近是不是沒有按時服藥。”
雲天英微微一笑,溫聲道,“我以為我好了。”
雲天烈怒罵一聲,“混賬話!”
雲天英先天不足身體衰弱,這麼多年一直靠著藥材養著,才勉強活命。如今竟說自己好了,實在是個笑話。
雲天烈將他扶起來,雲天英看了一眼榻上安睡的公子羽,轉頭對雲天烈說道,“三哥,羽姑娘你不要動她。”
“她可是老五的人。”言下之意就是告訴雲天英別惦記著了,只要是雲天傾的人就不能活。
“她只是個姑娘,三哥,聽我的,別動她。”
雲天烈從小便最瞭解這個弟弟的性子,面上對人和善,其實骨子裡倔強的很,認準的事就一定要辦到,見他執拗的不肯回房療傷,只能先妥協哄著他。
“先回房,我暫且不動她。”
天色微暗時,一雙清亮的眼眸緩緩睜開,靜靜的瞧著房簷上的燈籠。
雲天英以為公子羽還在睡,便一副輕手輕腳的小賊模樣進來。昏暗中,一雙清亮的眸子盯著雲天英,雲天英微微發窘,幹笑幾聲,說道,“原來你醒了,我以為你還在睡。”
公子羽緩緩起身,看著窗外寂寥的燈火,黯然道,“天晚了,怪不得如此冷清。”
從前在雲天之巔的日子倒也從未覺得冷清,如今,也不知是怎麼了,總覺得心中空無一物,少了些溫熱。
“楓林院是皇城最偏僻的一處古宅了,除了裡面的人走動,平常不會有人來的。”雲天英又道,“若是你覺得冷清我們去街上走走吧。”
他們並未乘坐車馬,一路悠閑的走著,由冷清慢慢有了些煙火再到喧囂熱鬧。
雲天英道,“這裡就是正街了。”
他們在正街行走,人流漸漸湧了過來,雲天英貼心的護在她身旁,一路上都是熱鬧的歡聲笑語,鑼鼓喧天,街上的小販賣力的吆喝聲,小攤包子的香氣,街上會噴火的雜耍,一群人圍在一處猜燈謎,有人飲酒高談闊論,有一家人坐在街邊小攤和睦的吃飯,這一切都是如此鮮活熱鬧,公子羽好奇的瞧著這些,卻唯獨覺得她身上一身冷清。
他們向更深處走去,幽幽的傳來一陣熟悉的香氣,公子羽好奇的湊到小攤旁問道,“這是桂花糕嗎?”
小販見來了生意,立刻熱情的吆喝,“是啊,是桂花糕,十文錢,姑娘要不要來點。”
“來一份。”雲天英付了錢將紙袋包著的桂花糕遞到公子羽手上,“難得你有胃口,這幾日在府裡你也只是喝些白粥。”
雲天英眼神溫柔看著她,微微笑道,“怎麼不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