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臨水樓臺,雲天傾謹慎的看看後方紅纓有沒有跟出來,發現沒有,雲天傾這才按著白妃雪給的地形圖在腦海中的記憶尋路。
藥泉,禁地。估計是在穿過水玉臺之後最偏僻的那段路。
結果還未等他走出去多遠,一聲嬌喝嚇得他心頭一顫,“你在做什麼?”
雲天傾不動聲色,在轉身時變了一副賠笑的嘴臉,“原來是仙使啊,我本來是要回去取天元丹的,沒想到雲天之巔太大,迷了路。”
天鳶秀眉上揚,語氣尖銳道,“哦?迷路。紅纓呢,她不是負責照看你的嗎。”
雲天傾憨笑兩聲,搓著手道,“紅纓姑娘在樓臺靜坐調息呢,不好打擾不好打擾。”
天鳶剛想說話,突然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靠近,隨即轉身恭敬行禮,“拜見公子。”
雲天傾在那一刻也察覺到了公子羽的氣息,可他裝作廢柴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,等著公子羽到了近前才慌手慌腳的跪下,“拜見公子。”
眾多女子看他傻不拉幾的樣子都紛紛掩嘴偷笑。
公子羽手一揮,天鳶帶頭全部起身,只有雲天傾慢吞吞的最後起身。
雲天傾偷偷觀察著公子羽,男子的大半部分臉都被面具遮蓋的嚴嚴實實,只一雙眼睛露在外頭。他的眼睛始終低斂著,不看任何人。
許是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,公子羽一雙眼睛微微抬起,雲天傾猝不及防撞上公子羽的視線,那雙眼睛沉如古井微波,淡定潤和,帶著幾分清冷,卻使人深陷其中。
天鳶看著雲天傾不知死活的盯著自家主子看,一個巴掌甩過去,清脆的聲音立刻響起,雲天傾白皙的臉上立刻填了紅腫突兀的巴掌印。
雲天傾捂著臉慌忙下跪,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顫抖,求饒道,“仙使饒命,仙使饒命…”
天鳶一雙杏仁眼狠狠的瞪著地下的雲天傾,“你該向公子討饒。”
雲天傾立刻變了方向,沖著公子羽就是三拜九叩的討饒,“公子饒命啊,小的再也不敢了。”
公子羽眼中依然沉靜如水,手指淡淡一指,天鳶心領神會的立刻問,“公子問你,你叫什麼名字。”
“雲…雲小六。”雲天傾依舊低著頭跪著不敢出大氣。
天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,“你這名字,你爹孃給你起的夠隨意的啊。”
天鳶此話一出,周圍眾多人也跟著笑起來,雲天傾也包括在內,只不過別人是嘲笑,他是在賠笑。
“仙使說的極是,我爹向來不怎麼看重我。”
公子羽在一旁始終是不茍言笑,彷彿置身事外於這場鬧劇。他淡淡看向天鳶,天鳶立刻道,“公子煩了,擺駕至清宮。”
天鳶又不忘對著身後的婢女道,“白芷,你送他回住處。”天鳶看了他一眼,意有所指,“讓紅纓好好照看他,莫讓他再迷了路。”
待公子羽和天鳶等人離開,雲天傾賠笑的嘴臉隨即消失了,他站起身來撣撣褲子上的灰,看著遠方一行人眼底閃過一絲寒光。
紅纓早前便聽到了動靜,但擔憂受天鳶的責罰一直不敢出來,躲在門後邊偷偷觀察局勢,等公子羽和天鳶離開這才敢出來。
“雲公子。”紅纓上前幾步,滿含愧疚的向雲天傾道歉,“都是我不好,我應該親自帶你回去取藥的,都怪我貪戀練功。”
雲天傾緩緩轉過身去,如寒冰般的目光在看到紅纓之後微微有些松動,看著紅纓愧疚的敲打著腦袋,微微一笑,將她的手慢慢拿了下來,“不關你的事,你不必自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