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的一句話,輕輕地敲在車內,傳進司機,傳進白小梨,也傳進沈約的心頭。
司機輕嘆了口氣,心疼沈約,而白小梨則是停下哭泣,訝異地抬頭盯著沈約看,那眼神像是在看外星人般,熱滾滾的淚水像豆大的珍珠般滑落,白小梨這回不只用那隻自由的手,連同被沈約擒住的手一併往他胸口捶去。
“沈約,你真的很壞,真的很壞很壞……”邊捶打,白小梨的眼淚也跟著滾落,沈約的話,敲在她耳裡,心卻鈍鈍地疼了起來。
沈約最後還是讓司機調頭,將她送回公寓。
白小梨不讓沈約送她上樓,她負氣的要他先走,在看著他的車子揚長而去,她邊哭邊走進公寓大樓,一個人進了電梯,在其他人的惻目下,哭得好不委屈。
當她梳洗完,走出浴室時,放在床上的手機響了,她瞥了一眼,來電顯示是壞老公三個字,淚眼迷濛的白小梨沒勇敢聽電話,她怕自己聽到沈約的聲音時,會忍不住放聲大哭。
就這樣,手機響了又停,停了又響,反覆幾次後,手機終於安靜了,熒幕也跟著轉暗,關上電燈,漆黑的房間裡,她一個人窩在自己公寓的床上,一個人埋在被子裡,無助又傷心地放聲大哭。
他怎麼可以說他後悔了,怎麼可以?
那麼驕傲的一個男人,從來都是高高在上,以欺負她為樂又只不準任何人對她不好,明明外表看著斯文但骨子裡卻是個霸道又強勢的男人。
寧願不要孩子也要跟她離婚,那天簽字時,她哭得那麼傷心,他都冷漠的無動於衷,怎麼可以在這時說他後悔了?
他有沒有想過簽字時她的心有多痛,萬婚後,她一個人有多無助跟孤單?
憑什麼他一句他後悔了,她就要心軟?
不公平,太不公平了,他就是欺負她喜歡他,才可以這麼過分……
邊哭邊想,邊想邊哭,白小梨一個人在床上翻來覆去,怎麼也無法睡去。以前要是她像這樣在床上鬧騰,久久不睡,可能會起床去書房找還在辦公的沈約,撒嬌的坐在他大腿上,摟著他要他哄她,或是拉著他回房間睡覺,而一般這樣的下場時,沈約上床後,肯定壓上她,狠狠的要她一頓才會放過她,而她哪還會睡不著,根本是沾枕就睡了。
那時的她,窩在沈約寬厚結實的胸膛,被他抱在懷裡,聽著他平穩的心跳聲,昏昏欲睡的她,總是能安心入睡。
可是,離開他後,曾經有很常一段時間,她總是睡不著,不管用了什麼方法,躺上床就是沒辦法睡覺,她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,讓自己每天忙個不停,精力耗盡,一沾床就能馬上入睡。
可今晚讓她回想剛離婚時的自己,一夜輾轉難眠,怎麼辦呢?那時她睡不去,是因為捨不得離婚,現在失眠,是因為她該回頭嗎?
隔天,白小梨照常起床梳洗,沒吃早餐就準備去上班。
只是當她走出家門,她以為自己是往公司的路線走,結果,在她回過神時,她已經在不知不覺時來到向宅,而且還按了電鈴,聽到學姐驚呼的叫聲時,她想走也太慢了。
安娣雖然貴為安氏的總裁,但安娣婚後除非必要,一個月頂多進公司幾次,公司大小事全都交給沈約全權作主。
本來白小梨心裡打算,假裝自己只是剛好休假,想念小寶寶,所以來看看。誰知她進到向宅客廳,墨鏡剛摘下來,安娣抱著寶貝女兒向心星走下樓看到時,竟然放聲大笑,更過分的是笑到眼淚都快噴出來了,要多誇張有多誇張。
白小梨心頭委屈,小嘴一抿,轉身就想往向家大門走去,見狀,身著居家服的安娣見她轉身要走,連忙快步上前一手把女兒抱牢,一手拉著白小梨的手臂,“小梨,別走。”
安娣雖是個神經粗的人,但她也是女人,也談過感情,也有過感情問題,哪裡看不出此時的白小梨根本是為情所傷,而她不用想,能傷了白小梨的人腦海閃過,除了沈約應該不會再有其他人了。
白小梨僵直身子立在原地,眼神哀怨看著安娣,“學姐,我都這麼難過了,你還笑我。”
“我沒有笑你,我只是……只是……好,我不笑我不笑,你先不要走,我們坐下來聊一聊。”安娣拍了拍白小梨的背,想要安撫她的情緒。
就在兩人說話間,向震宇也從餐廳走出來,他剛套上西裝外套,手裡拿著公事包。
“小梨?”向震宇對白小梨就當是自家妹妹,他很清楚白小梨跟安娣的交情,他的目光落在白小梨紅腫的眼睛時,疑惑的將視線轉到安娣臉上。
安娣聳聳肩,用眼神示意她沒事,“你快去上班,晚上我等你回來吃飯。”
白小梨沒想到會在向宅撞見向震宇,她驚慌的轉身,就怕被看到自己此時的難堪跟狼狽。
向震宇看懂老婆的示意,自然不會去難為白小梨,在老婆跟女兒臉頰各親了一下後,他快速步出客廳,當關門聲傳來後,安娣見白小梨還繼續低頭,走過去拍了拍白小梨,“我老公走了,你不要再低頭了,我家地上沒有黃金可以撿。”
“學姐……”
“走,跟我上樓,我要幫小星星換尿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