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頭淩光譽進了二門,直接向桂姨娘的住處走去,一路上丫鬟婆子忙不疊地行禮,他卻似乎一律沒看見。
他的心裡只是在反複地想一個問題,那個高柱真的是桂雲的青梅竹馬嗎,他又是怎麼知道桂雲懷孕的事情?
淩光譽這些日子一直住在桂姨娘的院子裡,所以看見他進來,丫鬟立刻揚聲向裡面說道:“姨娘,老爺回來啦!”
聽到這一聲,桂雲趕緊扶了扶頭上的簪子,用手支著腰,艱難地站起身來。
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,因此動作很慢,生怕閃著了。
等她再抬頭,淩光譽已經進了房。
沒像往常一樣趕緊上前,囑咐她不要起來,淩光譽的臉色看起來很難看,瞟了她一眼就直接走到椅子上坐下。
桂姨娘心下一沉,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,她還是趕緊走上前來,親自給淩光譽倒茶:“老爺,您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?”
沒理會她殷勤款款的問候,淩光譽掃了一眼正在打掃的丫鬟們,厲聲喝道:“都給我下去!”
這一嗓門把站得最近的桂姨娘嚇了一跳,看著丫鬟們倉皇逃出去的樣子,桂姨娘下意識地把手放在了圓滾滾的肚子上。
“老爺,您這是怎麼了,出什麼事了嗎?”
俏麗的臉龐上寫滿了擔憂,還帶著隱隱的害怕,可是這原本最能激起男人保護欲的神態,在此刻的淩光譽眼裡看起來全是心虛。
“我問你,認不認識一個叫高柱的人?”淩光譽開門見山,直接問道。
“高柱?”桂姨娘的小臉十分茫然,“我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啊,他是誰?”
淩光譽憋了一肚子的火,猛然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:“人都找上門了,你還瞞著我!?”
桂雲嚇得雙目含淚,用手扶著桌子跪了下去:“老爺,您說的什麼,我一個字也聽不明白。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事,讓老爺這麼生氣,求老爺您告訴我,就算讓我死,也死個明白啊!”
她這樣梨花帶雨的樣子,最是惹人憐愛,淩光譽滿腔怒火也被這佳人的眼淚澆得消滅了一半。
冷哼了一聲,淩光譽索性把事情都說了一遍,緊接著又問她:“你說,你跟那個高柱到底是什麼關系?他一個男人,又是怎麼知道你懷孕的事?”
桂姨娘一邊聽著淩光譽敘述故事的經過,腦子一邊飛快地轉來轉去,聰慧如她,自然明白自己是被人暗算了,可是眼下最要緊的不是查清背後暗算她的人是誰,而是安撫住疑心大起的淩光譽。
顫巍巍地跪在地上,桂姨娘一手放在肚子上,一手捏著手帕低聲地哭:“老爺,您寧可相信一個素不相識的人,也不願意相信您的枕邊人嗎?”
她的舉動在暗示著淩光譽,孩子都懷了,你怎麼還不相信我呢?
見淩光譽沒再開口斥責她,桂姨娘繼續保持著哭訴的姿勢:“我知道老爺您疼惜我,在乎我,所以今天才發了這麼大的脾氣,可是老爺您靜下心來想想,我跟著您的時候,還是個清清白白的閨女,進了府以後更是連二門都沒出過,怎麼會跟別的男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呢?”
聽到她這番話,淩光譽那被妒火沖昏的頭腦頓時清明瞭不少。是啊,桂姨娘清白不清白,沒有誰比他更清楚了,再說桂姨娘這半年多以來專心養胎,怎麼可能還有機會跟別的男人亂搞關系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