捂著被打得火辣辣的臉頰,鮑媽媽怒喝了聲:“哪個賤……”就抬眼看見了打她的人,即將沖口而出的話也頓時嚥了回去。
淩玥氣得俏臉漲得通紅,粉嫩的嘴唇抿得緊緊的,一雙黑瑪瑙般的眼睛冒著熊熊的怒火。
她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脾氣,一看見風兒被打得小臉腫得高高的,嘴角流著蜿蜒的血跡,眼淚和血跡混成一團的慘樣,她就忍不住上前給了鮑媽媽一個大耳刮子。
淩玥雖是庶出,卻也是名正言順的主子,三房這些奴婢欺負欺負自己的庶出主子也就罷了,可是二房裡的主子,她們還是不敢明著欺負的。
那鮑媽媽捱了一巴掌,氣焰頓時低了不少,可是嘴上卻還是不肯服軟:“七姑娘憑什麼打人?”
這邊風兒見了淩玥,頓時如見了救星一般,連滾帶爬地撲上來抱住了淩玥的雙腿,張開被打得鮮血淋漓的嘴唇,口齒不清地哭訴起來:“嗚郎……盧婢冤昂,冤昂啊……”
外人乍一聽還以為風兒被打昏了,淩玥卻知道風兒是在說“姑娘,奴婢冤枉”,再看看風兒那張被打得慘絕人寰的小臉,淩玥那一巴掌發洩出去的怒火又蹭蹭地竄了起來。
“我還沒問你呢?你又憑什麼打人!?”示意小荷照看風兒,淩玥轉過頭,怒視著鮑媽媽。
怎麼著,你打了我的丫鬟,還敢惡人先告狀?不收拾你就不知道這府裡誰是主子。
鮑媽媽冷哼了一聲,高高地昂起頭:“這丫頭給三太太下毒,打死她都是輕的!就算姑娘是她主子,這番也護不了她了!”
淩玥冷冷地眯起眼睛,下毒?呵呵,這惡俗的戲碼果然演到她頭上了。
鮑媽媽仗著自己佔理,又看淩玥不過是個嬌滴滴的小姑娘,竟然再次上前,想要把躲在小荷身後的風兒拉出來繼續審問,誰知還沒捱上風兒的邊,沒捱打的臉頰那邊又被打了一記重重的耳光。
抬頭看著怒容滿面的淩玥,這回鮑媽媽是徹底抓狂了,被一個庶女連打兩個耳光,這在三房可以算得上是破紀錄的大事了。
“七姑娘,別怪老奴無禮!”鮑媽媽厲喝著,肥厚的手掌緊握成拳,一副惡狠狠的模樣。
淩玥根本不在乎她的威脅,反倒揚聲罵道:“三太太中了毒,你們不說好好在房裡伺候著,都在這兒看什麼熱鬧!?是三太太的傷勢重要,還是一個小丫鬟重要!?我不打你,沒得倒讓外人恥笑了我們淩府!”
那頭主子還躺在床上不知死活呢,這邊就急慌慌地抓替罪羊,這不是主次不分嗎?
幾句話說得鮑媽媽等人啞口無言,房間裡站著假裝助勢實際看熱鬧的下人們也悄悄順著牆根溜了。
淩玥叫住一個正準備腳底抹油的媳婦子,道:“你去稟報二太太,三太太中了毒,這兒也沒有個主子管事,倒讓個下人吆五喝六的,成何體統!”
這話明擺著是在打鮑媽媽的臉了,只見鮑媽媽那張被打得腫脹起來的臉氣得一會兒紅一會兒白,煞是好看。
偏偏淩玥說的話佔理,鮑媽媽又挑不出什麼毛病來,可是看著二房的庶女在三房的地盤上喝令,鮑媽媽這口氣實在難忍,便硬邦邦地說道:“這丫頭給三太太下毒,回頭二太太少不得也要問姑娘的,姑娘還是避避嫌吧!”
這已經是赤果果的威脅了,淩玥自行去椅子坐下,瞟了她一眼,這才冷笑著說道:“避嫌?我有什麼嫌可避?你口口聲聲說是風兒下毒,當心我告你一個下人攀誣主子之罪!”
這可是大罪,鮑媽媽聽得不由得心驚肉跳,看看一旁哭得抽抽搭搭的秋蕊又多了幾分底氣:“老奴只是就事論事,攀誣可不敢!風兒給三太太下毒,那是秋蕊親眼看見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