淩玥輕柔地撫摸著劍身,感慨地說道:“從那以後,劍身上的龍淵二字便隨之隱沒,只有鮮血塗抹上去,才能露出字跡。而這把寶劍幾經輾轉,也漸漸失落了蹤跡。”
官方記載,七星龍淵劍的最後佩戴者是李淵,在李淵死後隨其葬於獻陵,也有傳說李淵曾將此劍傳於太宗李世民,後與李世民一起葬於昭陵。
不管七星龍淵最後埋在了何處,這把劍從唐代以後,就再也沒有出現過。
而此刻,這把劍卻出現在街頭,這讓淩玥如何不喜出望外?
看到淩玥的表情,再看看那泛著血光的龍淵二字,蔡掌櫃只覺得心頭塞了塊大石頭,他怎麼這麼粗心,只看見這是一把龍泉劍,卻沒有注意到其他的細節。
蔡掌櫃搖了搖頭,說道:“就算是七星龍淵,可是這萬兩黃金的價格,也實在是太昂貴了。”
他在琉璃廠德高望重,今天卻走了寶,實在心有不甘,所以想從價格上找回點兒面子。
淩玥嘆了口氣,說道:“上古十大名劍,其工藝自然是高超非凡,可是最重要的還是其寓意。軒轅夏禹劍乃是聖道之劍,湛盧乃是仁道之劍,赤霄是帝道之劍,泰阿是威道之劍,龍淵誠信高潔,幹將莫邪是摯情之劍,魚腸剛毅勇決,純鈞尊貴無雙,承影精緻優雅。當年勾踐問薛燭:有人要用千匹駿馬、三處富鄉、兩座大城來換我的純鈞,你看行嗎?薛燭激動的說:純鈞乃是天人共鑄的不二之作。為鑄這把劍,千年赤堇山山破而出錫,萬載若耶江波濤再起,歐冶子也力盡神竭而亡,這把劍已成絕唱,區區駿馬城池何足道哉?這把寶劍乃是無價之寶!蔡掌櫃,排名第九的純鈞劍尚且如此,七星龍淵排名第五,其價值早已難以用金銀衡量,即使說它價值連城也不足為過。區區萬兩黃金,實在是太便宜了!”
話音剛落,只聽見賣劍者仰天大笑:“哈哈,說得好!”
他笑聲朗朗,倒把眾人嚇了一跳,只見他走到淩玥面前,說道:“沒想到一個小姑娘也有這般見識!”
淩玥笑著謙虛:“不敢當,公子過獎了。”
賣劍者指著寶劍,說道:“正所謂寶劍送英雄,姑娘慧眼識寶,這把劍,就送給姑娘。”
淩玥大驚失色,連連擺手:“不不不,你我素不相識,怎麼能收如此厚禮?再說……”
白皙的臉頰浮起兩抹紅雲,淩玥說道:“我一個小女子,要這寶劍有何用,豈不是暴殄天物?”
賣劍者表情肅穆:“姑娘此言差矣!你能一眼認出它的不凡之處,又能說出它的來歷,豈是暴殄天物?”
橫了臉色尷尬的蔡掌櫃一眼,賣劍者冷哼一聲,說道:“就算有人出萬兩黃金買了它,又有何用?這等高潔之物,豈能被凡夫俗子所汙!?”
淩玥還想推辭,卻見沉默已久的霍焰從身後走上前來,向賣劍者拱了拱手:“難得公子一片志誠,這把劍,你收下吧。”後半句話,卻是向著淩玥說的。
賣劍者見霍焰氣度不凡,和淩玥顯然是一起的,又見淩玥臉頰紅紅害羞的模樣,再不複剛才的高談大論,不禁瞭然地一笑,將寶劍遞到霍焰手中。
交付了寶劍,那人竟然再不停留,沒等眾人反應過來,便翻身上馬,揚長而去。
望著那人遠去的背影,淩玥感嘆:“來無影,去無蹤,真是神仙一樣兒的人物……”
沒等她感慨完,就覺得手腕猛然一緊,竟然被人一把抓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