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來古代一共就賣了兩次東西,每次都要被齊風攪合得壞了心情,真服了,自己是不是上輩子欠他的?
此刻茶樓裡人走得差不多了,齊風也不管淩玥答應不答應,直接吩咐小二:“把樓上的聽濤閣收拾收拾,本公子要請姑娘喝茶。”
小二連聲答應,腳步飛快地去了。
淩玥只好嘟著嘴,一臉不情願地跟在齊風身後上了樓。
聽濤閣中,空氣中蕩漾著芬芳的茶香,葵花洗靜靜地擺放在桌子中央,隔著氤氳的水汽,越發顯得如夢似幻。
齊風看了看葵花洗,抬眼望向淩玥:“這東西,怎麼在你手裡?”
淩玥抿了口茶,淡淡地說道:“收的。”
“哦?”齊風的薄唇揚起一抹笑意,顯然是不信,“從哪裡收的?”
淩玥昂起頭,挺直了腰背:“齊公子可是不相信小女子?”
看著小姑娘如同受了侮辱,下意識般的反擊,齊風微微一笑:“姑娘誤會了。”
他的目光緩緩落在瓷器上,漸漸幽深:“我只是想知道這件東西的來歷。”
淩玥冷冷地看著他,花瓣般的粉唇抿得緊緊的,顯然是不想說。
是啊,如果她說,這東西是她從驢嘴裡救下來的,齊風會信嗎?不被惡心得大吐特吐就算神經堅強的了。
房間中的氣氛漸漸凝重,剛才還一臉輕松的齊風,此刻也沉默了下來。
半晌,齊風才打破了寧靜,卻轉換了話題:“姑娘覺得這茶怎麼樣?”
淩玥的嘴唇碰了碰茶盞,即使她對茶葉的研究不算精通,也嘗得出這的確是好茶,她點點頭。
齊風說道:“這是出自崇安武夷山的大紅袍,一年的産量也不會超過四十斤,全部都是覲上的貢品。”
淩玥有些意外,貢茶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小小的茶樓裡?
似乎是看出淩玥的疑問,齊風繼續說道:“皇上賞了齊府一斤,我父親又給了我一些,只有在招待貴客的時候,才會拿出來待客。”
淩玥沒有露出受寵若驚的神情,只是淡淡地說道:“公子太抬舉小女子了。”
齊風才露出些許笑容來:“姑娘擁有王右丞集,又有這件汝窯葵花洗,也是難得的妙人,當得起這頂級大紅袍。”
淩玥神色不變,道:“公子謬贊。”
似乎沒察覺到淩玥的冷淡,齊風說道:“這大紅袍的母樹長在武夷山九龍窠高巖峭壁上,終年有細泉浸潤流滴,人是無法攀上去的,每年都是由經過特別訓練的猴子爬上去才能採下來,母樹極少,採摘難度又高,所以極為難得,就連我們……府上,也只有這麼一點點而已。”
淩玥靜靜地聽著,不發一言。
“姑娘不問問我是怎麼知道這些的?”齊風微微一笑,看向淩玥,“我太祖母是福建人,最愛喝的便是這大紅袍,她極寵我,時常給我講福建的事,那時候我家還沒什麼權勢,太祖母極少能喝到正宗的大紅袍,時常引以為憾。現在我們有了這好茶,太祖母卻再也喝不到了。”
思及親人,齊風一直神采飛揚的眼神黯淡了下去。
“只不過,太祖母最遺憾的事,不是她不能喝到大紅袍茶葉,而是這件汝窯葵花洗。”
淩玥不禁神色一凜,他終於說到正題了。
“這件葵花洗本是太祖母府上的祖傳之物,太祖母是府中獨女,極得父母寵愛,連收藏這瓷器的秘密所在也告訴了她。那時她有一個最信任的貼身婢女,無意中從太祖母口中得知了這件寶物,竟然起了賊心,和府裡一個小廝一起偷了葵花洗私奔出逃,太祖母的父母因此生了一場大病,太祖母後悔萬分,只怪自己粗心大意,輕信他人,釀出了這樣的禍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