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淩玥一直靜靜地聽,聽到這裡才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。
“掌櫃可說完了嗎?”
掌櫃接過夥計端過來的小茶壺,吱溜兒喝了一口,潤潤口幹舌燥的嗓子,才沖淩玥點點頭:“姑娘你是答應賣了嗎?”
淩玥不答他的話,只是說道:“現在該輪到我說了。”
看也不看周圍好奇的目光,淩玥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地說道:“這一件,是北宋汝窯天青釉葵花洗。汝窯以燒制青瓷著名,有天青、豆青、粉青諸品。汝窯的青瓷,因其釉中含有瑪瑙,色澤青翠,釉汁瑩若堆脂,所以有‘似玉非玉’之美譽。”
淩玥一開口,掌櫃就驚訝地張大了嘴再也合不攏。
你不是說這瓷器釉色不純嗎?汝窯青瓷講究的就是似玉非玉,什麼東施效顰,無知!
“汝窯瓷器,素雅大方,造型講究的是含蓄,欲放未放,欲收未收,意味悠長,非以圖案顏色取勝。”
竟然還說它造型簡單就不是珍品,懂不懂什麼叫內涵,什麼叫氣質,山炮!
“汝官窯獨居宋代五大名窯之首,土質細膩,胎骨堅硬,釉色潤澤。尤以天青最為名貴,有‘雨過天晴無去處’之稱,釉汁淳厚,猶如堆脂滴淚,視如碧玉,叩聲如磬,汁中沙眼顯露了蟹爪紋、魚子紋和芝麻花。”
淩玥說到這裡才看向早已目瞪口呆的掌櫃,頓了頓才說道:“掌櫃說的沒錯,這瓷器的確沒有蟹爪紋,可是曹昭的《格古要論》中關於汝窯的全句是這樣說的:汝窯器,出北地,宋時燒者。淡青色,有蟹爪紋者真,無紋者尤好,土脈滋媚,薄甚亦難得。”
有蟹爪紋為真,無紋者尤好,你以為引經據典就能唬住別人?可笑!
“名瓷之首,汝窯為魁。汝窯瓷器,青如天,面如玉,蟬翼紋,晨星稀,芝麻支釘釉滿足。”淩玥笑著看向臉色灰白的掌櫃,語氣揶揄地說道:“你口中所謂的瑕疵,就是這三個芝麻釘吧?掌櫃有所不知,這芝麻釘乃是燒造瓷器時,採用的支釘支燒的方法,所以真正的汝窯瓷器,器底都會留下支釘痕,支釘細小如芝麻狀,且多靠近圈足內牆,斷面呈灰白色,釘數三、五、六為多,若是採用墊圈墊餅燒制,就沒有芝麻釘痕,但是這種很少見,若是掌櫃曾經見過這樣的汝窯瓷器,可不要忘了讓我也見識見識!”
把汝窯瓷器的判斷標誌之一芝麻釘當成瑕疵?你是沒見過世面還是眼神不好使?傻叉!
淩玥說到這裡,身邊的圍觀群眾早已按捺不住,紛紛伸長脖子想要看清楚這款著名的汝窯葵花洗,人群中起了小小的騷動。
似乎根本沒感覺到周圍的異樣,淩玥慢慢地將東西收起來,笑道:“汝窯只存在了二十年,現存的瓷器更是極少,景德鎮德禦廠曾仿燒過汝窯瓷,只不過,這件可不是仿的東西。”
說完這句話,淩玥再也不看那汗出如漿的掌櫃一眼,提著包袱揚長而去。
和她預料的一樣,才出了這家古玩店的門,周圍就有十幾個掌櫃模樣的人提著長袍向她飛奔而來。
“這位姑娘,您請留步!”
“姑娘,可否把您手中的瓷器勻給在下?”
“請姑娘去我們店裡坐坐,價格咱們慢慢談,一定讓姑娘滿意!”
北宋汝窯天青釉葵花洗的出現,在這個資訊不發達的時代,僅僅用口口相傳的方式,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傳遍了琉璃廠,琉璃廠裡各個大大小小的古玩店掌櫃聞風出動,甚至顧不得自己的身份,竟然當街追逐起淩玥來,生怕被別人捷足先登。
淩玥提著包袱,瞬間就被十幾個衣著華貴的掌櫃團團包圍,不遠處,更多的聞訊而來的夥計和掌櫃正在拼了老命地往她的方向跑。
這就是古玩的魅力,不瞭解古玩的人是不會有這種感覺的,也永遠不會體會這種激動的心情,在古玩界能有幸擁有一件珍品,哪怕只是親眼看看,那也是足夠吹噓一輩子的資本了。
淩玥還沒等說什麼,身後的店門咣當一聲被開啟了,剛才還一臉輕視的掌櫃,此刻拼命扒開人群,沖著淩玥點頭哈腰:“姑娘莫怪,在下是有眼不識泰山,得罪了姑娘,還請姑娘再進來商量商量……”
如果這件汝窯瓷從自己的手中飛走了,那他這掌櫃也不用做了,而他本人,也將成為琉璃廠最大的笑柄!
沒等他說完,身後早已被人群踢了好幾腳:“快滾快滾,不識貨的是你,現在又想來撿便宜?”
那掌櫃漲紅了臉,回頭怒道:“這位姑娘是先到我們店裡的,我們還沒商量好價,你們急什麼急!”
眾人正吵得不可開交,人群中忽然響起一個銀鈴般的聲音:“各位掌櫃別搶了,咱們去那邊茶樓坐坐,這件瓷器,誰出的價格高就讓給誰。”
淩玥知道,要是局面再這麼混亂下去,指不定要發什麼事,還是盡早提出一個公平的法子比較妥當。
聽到淩玥的話,臉紅脖子粗的掌櫃們互相對視了片刻,都點頭表示同意。
茶樓被清了場,數十名掌櫃分別在桌子旁坐好,離淩玥近的人更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淩玥手中的包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