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邊的大狼狗舔了一口,尾巴高高的豎起,露出戒備的模樣向後退了兩步,遠離那塊餅幹,好像在說這屎裡有毒。許星程看到哈哈大笑。“你家狗都不吃。”
洪瀾不信邪,自己試了一塊,沒忍住吐了出來。尷尬地笑笑:“是,不怎麼好吃哈!可能我把鹽當成糖了吧……”
林啟凱又拿起一塊吃掉。“我不覺得啊,我覺得別有風味,就像你的人一樣。”
羅浮生和許星程看著他那春風拂面的表情,不禁在心中感慨,大哥不愧是大哥。涵養功夫和馬屁功夫都遠遠勝出他們一籌。
因為一盤餅幹的鬧劇,一時間,他們的氛圍又好像回到了當初一般其樂融融。
“對了。洪瀾,過幾天有一位大導演要在上海拍一部新電影,我希望你能去參加女主角的試鏡。”林啟凱提起一件正事。
“我好好考慮考慮,浮生哥,你覺得我有成為電影明星的潛質嗎?”
“我覺得你做明星比烤曲奇更有潛質!”羅浮生又抿了一口茶,口中怪異的曲奇味久久不散。
洪瀾錘了他肩膀一拳。“我打你啊!”
羅浮生和洪瀾假意打鬧,讓一旁的林啟凱看了很是羨慕。許星程想的卻是另一個人。
晚間,羅誠和洪瀾小心翼翼的扶著羅浮生坐在客房的床上,野慣了的羅浮生有些無所適從。
“我沒那麼虛弱。別把我當病人行不行。”
“不行!你骨頭斷了,還沒長好。醫生說這段時間不好好養著,以後會一直有後遺症的。你好好休息。”洪瀾要走,還不忘帶上羅誠。
“羅誠留下!我還有一些事要跟羅誠交代。”
“那好吧,我先出去了,快點交代!”她不忘囑咐羅誠。“說完就走啊,浮生哥現在需要的是休息!”
“是,大小姐!”
看到在門外的洪瀾透過地板上門縫的影子離去,羅浮生叫羅誠到了身邊,耳語。
羅誠以為是什麼大事,緊張靠近。
“你去找一趟天嬰,看看她怎麼樣了,身體都好了沒有。另外你告訴她,我已經沒事了,讓她不用惦記。最近我都要住在洪瀾這,不方便見她。然後把這張紙條帶給她。”
羅誠撇嘴。“我當什麼呢,就這事?”
羅浮生抬腿要踢羅誠,被他跑開,羅誠揣上紙條嬉皮笑臉地離開房間,關上了門。
一切安靜下來,羅浮生坐在洪家的客房裡,看著窗外透出的光投在床單上,有一種坐立不適的感覺。成人之美的滋味可真不是那麼的好。
隆福戲院外,華燈初上。天嬰今晚的表演曲目貼在佈告欄上。
戲院內,鑼鼓點響起。天嬰在戲臺上唱著戲,一個英姿勃發的亮相。
下面觀眾一片喝彩,許星程也夾雜在觀眾中,卻眉頭緊促。因為天嬰明明看到了他,卻決絕的避開了他的眼神。
戲一結束,許星程就去後臺找她。被告知天嬰剛剛收到個口信從後門出去了。
羅誠守在戲院後門,遠遠地他看見天嬰跑過來,趕緊迎上前去。“天嬰姑娘,你可算唱完了!”
天嬰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平複。“羅誠?你找我有什麼事?是羅浮生出什麼事了嗎?”
“沒。是我大哥讓我找你的,他讓我轉告你,他的身體沒事了,你別擔心。最近他都住在我們大小姐家裡,不方便見你。另外讓我給你傳張紙條。”
天嬰接過紙條,並沒有急著看。“謝謝你,特地跑一趟。”
羅誠點點頭,離開。天嬰進了戲院。
遠處,許星程看到了這一切,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。自從從千羽山回來之後,天嬰就完全變了一個人,是不是都是因為你?羅浮生!
許星程拂袖而去。天嬰在後臺開啟了紙條,上面是羅浮生的親筆。“天嬰,謐竹是為了救你我二人,才屈服於他的父親放棄理想,答應去從軍。這份深情,你我皆不可負。萬望安康,勿念。”
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願意默默付出的傻子,就算被她誤解,質疑。他都從未開口解釋過一句。不將自己的犧牲作為要挾他人的籌碼,這便是許星程的風度,也是當初最吸引天嬰的地方。
天嬰騰地站起身,妝都來不及卸就跑到戲院門口在未散盡的觀眾中尋找許星程的身影。然而遍尋無果,他早已離開。
夜裡的風有些涼,慢慢吹冷了她的一時沖動。就算給她找到他又怎麼樣……
他們之間的根本問題不在於此。他是許瑞安的兒子,許瑞安對哥哥造成的傷害,爹爹對自己的養育之恩,這些是她永遠改變不了的事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