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瑞安點頭:“恩,這件事做得漂亮,辛苦了。”
許星程有些意外,他還以為父親會因為討厭浮生而責怪他多管閑事。
“之前你和洪瀾在歸國宴會上搞得這麼不愉快,讓我們許家和洪家關系鬧得很僵。這次的舞會,你表現的比我想象中還要優秀。還讓洪正葆欠我們許家一個人情,這是很必要的事,這對於你的婚約,對於我們許家都是有幫助的。”
許星程苦笑,原來父親是這麼想的。他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有件事還是需要給父親報備一下。“我懷疑今晚的殺手是沖著我來的。”
“哦?”許瑞安沉穩的面色終於露出一絲波瀾。“怎麼說?”
許星程一五一十交代了今晚發生的事,包括他們為什麼要交換衣服,只隱去了天嬰的部分。
“這麼說,這件事我們還非插手不可了。”許瑞安看他辛苦了一整天臉色很不好,也不拘著他了。“你先去休息,事情查清楚之前出路都叫人跟著。注意安全。”
洪正葆在沙發上接許瑞安的電話。“我這邊已經把所有人都撒出去了,但是至今還沒有找到兇手,許部長您那邊有什麼訊息嗎?”
“我也是派人徹夜檢查所有的車站、碼頭、旅館,但一無所獲。”許瑞安不知道洪正葆清不清楚兩個小輩交換衣服的事,他也沒有提,起碼明面上是洪正葆欠他一個人情。“今天我過去你那邊一趟,跟你商量一下對策。”
“好的,那麻煩許部長多費心了。”
“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。”
一起小小的暗殺案驚動的可不僅僅是兩家當事人。
林啟凱一回家,管家就通知他老爺在書房裡等他。林家的書房建在最裡廂,門外種了一大片的繡球花。這是安姨在世的時候親手植的,一共只有七株,是父親的寶貝。這麼多年一直小心培育著,年年複複,花花葉葉和人一樣有了靈氣。有一次,一個老花農不小心剪掉了一朵盛開的繡球花,一貫和善的父親竟氣的直接將他趕出了府裡。
一路穿過去,只有下人們在各自幹著手頭的活。沒人說話。林啟凱,嫡母和父親都是喜靜的人,下人們耳濡目染也都養成了這樣靜的性子。他想如果安姨和妹妹還在,這個府裡不會這般冷清。
他一走進書房就聞到墨香四溢。林道山正在桌上潑墨書畫,一派仙風道骨。
林啟凱走近,看父親正全神貫注,沒有打攪,立在一旁。林道山頭也沒抬:“昨天在醫院熬了一夜吧?”
林啟凱急忙幫父親研墨:“是,所以一回家,就特地來這裡給您請安。”
“嗯,是不是為了羅浮生?”
“……也不全是。”
“啟凱啊,父親知道你和羅浮生從小一起長大,感情不淺,但畢竟他是洪家的人。咱們林家和洪家的關系,你又不是不知道,所以……”
“兒子自有分寸。”
“嗯,在這幾個孩子裡,就數你最識大體,不像那個許星程,優柔寡斷,也不像那個羅浮生,囂張跋扈。這不,現在又不知被哪個仇家盯上了。這洪家禍不單行,真應了那句老話,多行不義必自斃。”
“啟凱啊,你有這個時間,還不如多去和許家小姐聯絡聯絡。畢竟,許小姐可不像許少爺那麼自認為特立獨行,也沒有洪瀾那麼潑辣,是真正的大家閨秀。雖說不愛開口說話,只要心地是善良的就好。我看得出,這孩子喜歡你。”
“父親教訓的是,兒子今天就去看望許小姐。”
林道山點點頭,畫罷,以詩句落款。林啟凱一看,只見落款寫的是“天地無窮極,陰陽轉相因,人居一世間,忽若風吹塵,願得展功勤,輪力於明君,懷此王佐求,慷慨獨不。”
“你說說,這寫的是什麼。”
“父親是想和我說,世間萬物自有平衡之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