德國進口來的重力輸血器迅速準備完畢。護士給天嬰胳膊進行消毒,拿著針頭對準手肘靜脈準備採血。
此時,許星程下意識地看向旁邊的手術床,這才發現是天嬰躺在床上,配型成功的有兩個人:天嬰和林啟凱,都是o型血。但互動配合試驗中,天嬰的血更合適,能更好地避免抗原抗體在羅浮生體內的排異反應。所以最終選擇了她進來。
“等等!”
護士準備紮入血管的針頭停在半空,所有人都看向許星程。空氣像凝固了一般,只有血袋裡的血,在一點一滴地逐漸減少。秒針在一格一格地跳動,汗水從許星程的鬢角流了下來。在許星程的視角裡,時間過得極度緩慢,慢到只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。
許星程問天嬰:“你知不知道這樣短時間內大量獻血有多危險?”
天嬰點了點頭,給許星程一個安慰的微笑。:“謐竹,我相信你。”
許星程苦笑,她和羅浮生都說相信他,把命交給他。他能相信誰?
實際上耽誤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一瞬,但老胡已經忍不住呵斥了他。“你在幹什麼!”
許星程一邊看著天嬰,又看了看痛苦的羅浮生,糾結地從嘴裡擠出兩個字。“輸血。”
輸血的針頭插入天嬰的胳膊,天嬰的眉頭皺了一下。一股血流輸進了血袋,血液注入到了羅浮生的體內。羅浮生像感受到什麼一樣,緊閉的雙眼微微一動。
天嬰看著手術中的許星程和躺在手術臺上的羅浮生,心裡百感交集。
隨著血量的加大,天嬰嘴唇發白,額頭上流下虛汗。許星程看向天嬰,天嬰還以微笑。
羅浮生痛苦的表情逐漸平和,呼吸也逐漸均勻。
老胡做完最後一個手術動作,把止血鉗放入托盤,如釋重負。手術結束。
許星程扭頭再看向天嬰,只見天嬰臉色發白,已經昏迷了過去。許星程立刻跑向天嬰的手術床,輕輕呼喚天嬰。
老胡扒開病床邊六神無主的許星程,翻開天嬰的眼皮檢查了一下。對其他醫生、護士說:“把她送到病房輸營養液!手術患者也可以推回觀察病房了。”
一貫嚴厲的胡醫生這次卻沒有對許星程手術中失態的表現追責,反而拍拍他的肩膀。“她沒事。身體底子好,暫時暈厥而已,後面多吃點好的,補充下營養就好了。別擔心。”
兩個護士幫助許星程推著天嬰的手術床先離開手術室。眾人或坐或站依然守在手術室外。
眾人圍上前,看到病床上躺的不是羅浮生。洪瀾焦急地問道。“浮生哥怎麼樣了?”
“手術成功,浮生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,還要在重症病房繼續觀察一段時間。”
“太好了。謝謝你!”洪瀾如釋重負地笑了,抓住他的手難得溫柔的對他道謝。這次是真心的。
“其實最該感謝的應該是天嬰,幸好有她幫忙獻血。”
“謝她?浮生哥替她擋了子彈,她獻血是應該的。”洪瀾不服氣,許星程還想再說兩句。
這時,羅浮生被護士們推了出來。其他人都圍向了羅浮生。
許星程搖了搖頭,對護士說:“快把這位小姐推到病房輸液,讓她好好休息。準備些朱古力,等她醒來可以吃。”
洪瀾、林啟凱、羅誠跟隨推著羅浮生病床的護士離開。
許星程這才放鬆下來,突然覺得很累,靠牆歇著。想著待會還要去戲班的宅子跑一趟,通知她的家人。今晚出了這麼大事,他難辭其咎。
血房裡,一個護士拿著兩份驗血報告疑惑的對比著。“一個姓林一個姓段,明明沒有血緣關系,怎麼會這樣……”